言萱人一走，曾家几人就心慌了。万一真的被判定是人贩子，坐牢是跑不了。三人都彼此安慰自己，此事还没定论，不要自己吓自己。可是三人都清楚，他们确实贩卖过曾抒雷，这个事实还深埋着。只要被挖到，他们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现在唯有祈求老天爷不记得有这茬子事。

这时背上的女婴又开始嘤嘤嘤的哭泣，哭声时大时小，断断续续的。在这个办公厅里可谓动静不小，引得其他公安纷纷侧目。可这会曾抒蕾哪有心情去哄孩子，只是一个劲儿的晃几晃，只求孩子安静下来。但显然效果不好，女婴依然哭泣声不断，像拉锯一样的噪音一直响耳不绝。

一名女公安实在看不下眼，在办案的公安耳边耳语几句。办案公安起身来到曾抒蕾身边，“把孩子放下来。”那口气不容置疑。

曾抒蕾不情不愿的松了背带，将孩子挪到跟前。孩子得了自由，蹬腿哭得更起劲，脸都憋红了。

“孩子都拉屎撒尿了，难怪哭个不停，你是怎么当妈的？果然不是亲妈。”女公安抱过孩子，就闻到一股恶臭的味道。当她掀开厚被子，差点就把婴儿扔出去。裆部处屎尿糊得孩子腿上、屁股、腰部全是黄灿灿的一片。她恶心的差点要呕吐，连忙盖好小被子，飞似的往后院奔去。那狼狈相似有狗在身后追。

办案公安呼出口浊气，压住心中的怒火，双眼圆瞪，“说吧，这是拐卖了几个儿童？”如果目光可以杀人，他的目光已在她身上捅了数万刀。这些杀千刀的人贩子，就是这么对待拐卖的儿童的。亲眼所见都令人愤怒，没见到的更是不知如何虐待了。

曾抒蕾又气又怒，“公安同志，我都说了我不是人贩子。你要我怎么说，你才相信我。”

公安冷冷的盯着她看，“坏人会说他是坏人吗？”

曾抒蕾一噎，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

公安啪的一声将笔扣在桌上，非常严肃的警告她，“每个犯罪分子都顽抗到底，可最后都对自己所犯的罪行负责任。你以为拖得了一时，我们还能让你拖一世。”

曾抒蕾心里直哆嗦，双腿都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我不是人贩子，我家就在陵城。我要打电话。我要找证人。”说完这几句话，底气都来了几分。对啊，她可是陵城，这么多的人能给自己作证了。她害怕什么？真是自己吓自己。

另一边的审讯进行的也不尽人意。严丽华除了交待她个人的信息，还能交代什么。所以办案公安对此也很头疼。严丽华远远的听到女儿说要打电话，她猛然想起可以找人来捞他们。可是左思右想，竟然没有一个信得过的人。她微微吃惊，活了那么些年，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曾明觉老早就抗议要打电话。他现在豁出去了，单位没单位，面子值几个钱。只要不在派出所待着，他舍下这个面子又如何？

“我一没偷二没抢，凭什么抓我们来问话？就凭我女儿胡乱诌的几句话，你们这也太儿戏了。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们这是暴力执法。我要投诉你们，举报你们滥用职权。”

曾明觉这一番铿锵有力的话，没把办案公安唬住，反而让公安大怒，“可以。”说完收拾笔纸，拽着他就往房间里推。曾明觉踉踉跄跄差点摔倒，他的心怦怦乱跳，吓得几乎要尿出来。

他哆嗦着嘴唇，“你这是要谋杀。”

办案公安平静的说，“欢迎举报、投诉。”呯的一声关上门。

曾明觉一时脚软，再也不维持最后的体面，一屁股坐在地上。心里绝望的抖动嘴唇，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短短几个月就进了派出所两次，这是倒霉到家了。两行清泪伴着鼻涕泗横流。

审讯曾抒蕾的办案公安见她是个女人，一时心软，还是给她一个机会。

杨秀文捶着酸楚的腰，一屁股坐进躺椅里。因为生意跌到了最底，老虎街这里的杨记卤菜店，只留下来她妹妹杨秀丽。这个妹妹已经被她吃得死死的了。好在杨秀丽已经嫁人，所得薪水不至于被她妈扣走。

因为只有两人，工作量还是很多的。杨秀文担心配方会被人偷走，都是自己亲自调配料。陵城的几个分店她轮着去，添料加料都是她在干。但是这两个多月以来，生意明显淡了许多。每间卤菜店都减了一人，只留两人维持状态。这样一来，她的工作就分外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