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春又在树杈间坐了一日。
她低头望着地上的落叶,那金灿灿的一地,险些晃了眼。
她摸了摸发髻,取下了那只发钗握在手中。
“皇永思,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陆府会有这么一日,才诓骗我下山的?”
陆安春喃喃自语。
“你事事料定,可你又如何知道你这是在救我,不是在害我?”
“你知不知道比起苟活,我更愿意同家里人一起去死。”
陆安春紧紧的握着手中那支发钗,直到手心温热淌血。
......
姜家已派出全数家丁,在雾山附近苦苦搜寻月余,毫无所获。
这一日,姜庆生正欲离府,姜母呵斥道:
“生儿,你这是要做什么?”
“阿娘,我得去找她。”
“生儿,你觉得若是陆姑娘还活着,她会不会想见你。”
姜庆生恍惚间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若是她还活着,她想来的时候,一定会来找你的。你若这时出府去,陆姑娘寻了过来,找不到你,她该着急了。”
姜母语重心长。
“阿娘说的对,她来了,若是看不到我,该要生气了。她怕是很不好受了,我不能再让她失望。我要留在家里等她。”姜庆生魂不守舍,又说:“阿娘,我在家里等她,你可能让家里的家丁出去寻她?”
“生儿放心,家里的人都已派了出去,若她还活着,一定会将她找回来。”
“她一定还活着,对吗,阿娘。安春她一定还活着。她一定还活着。”
姜母频频点头,又侧过头去,悄悄抹泪。
......
下雨了,山林间的树叶被雨水打湿,陆安春浑身上下也湿透了。
她闲暇时挖了一些草药拿到集市上卖,换了一套旧衣衫和一些吃食。
她宿在一个山洞里,点篝火烘干身上的衣物。
她瞥见角落里那套绯红的华贵衣裙,虽破了却也掩不住它曾经华丽的事实。
“这衣衫怕是再也穿不了了。”
她轻叹一声,将那套绯红衣裙丢到了篝火中,火苗瞬时蹿的高了许多。
陆安春将爷爷送的项链戴着,阿达送的匕首收入怀中,那只发钗她本欲一并丢入火堆中,可最后还是将发钗收入了怀中。
“说不定还能换些银两。”她又开始自言自语了。
“既然决定了留在这里生活,那就好好生活吧。”
陆安春环顾山洞四周,暗下决定。
“还得去再摘些草药换些银两才行。”
她背着小药篓,独自一人上山去了。
金贵的草药都长在悬崖峭壁处,这也是她最近才知道。
从前只需要到小药园中走上一趟,什么都有了。
她顾不及手臂上多处擦伤,继续往更高的崖壁攀爬去。
崖缝间那株开着小黄花的碧草迎风摇曳,下一秒就被她收入囊中。
“太好了,居然这么好运,被我找到这止血圣物幻龙草,这下不需要再饿肚子了。”
陆安春背着背篓往村落的集市走去。
不远处簇拥着一群人,在榜前大声喧哗。
“这姑娘长得这般好看,怎么就上了通缉榜。”
“听说是毒门遗孤,毒门得罪了当今权贵,满门被灭,只留下这么个女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