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春心中不解,为何钱蓝与钱姝如此惧怕钱夫人,都到现下光景,二人依旧一言不发。
陆安春望着钱蓝,不停的使眼色。
“阿娘,陆姑娘说的不错,此事若是传出去,只怕对钱家名声无益。”钱蓝走到钱夫人身侧低声劝道。
“蓝儿,你真是糊涂啊!为娘做了如此许多,还不是为你谋划?这小贱人同她娘一般无二诓骗着你为她治病,她娘那歹毒心肠害的你大哥没了,如今又想着来害你。你倒好,还这般蒙在鼓里,为她们说话。”钱夫人字字泣血,说的真切。
“阿娘,大哥的事想来其中一定是有误会,小娘不是那样的人。”钱蓝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住嘴!她娘做出那般事,我留着她的性命养活到今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如今她还想着能有个好前程,那真是做梦。”钱夫人恶狠狠的说道。
仇恨果然是比世间最毒的毒药还毒上几分,眼前的华丽妇人面目可憎。
“来人,把那贱蹄子脸上的布给我扯了。”钱夫人厉声道。
“阿娘......”
“我看谁敢!钱夫人,你若是执意如此,那我只好报官,将我知道的事悉数报官,让官老爷来评评理?”陆安春眼见着要拦不住,只能出此下策了。
推搡间,那女使趁乱举起木架上的那水盆劈头盖脸的朝躺在榻上的钱姝泼了过去。
那一盆水一滴不落的全都泼在了钱姝的脸上,那棉纱瞬间软软塌塌的贴在钱姝的脸上。
这一招确是陆安春始料未及的。
钱姝的脸不可碰水,可眼下她却看着正盆的水泼到了她脸上。
这同将钱姝的整张脸浸在水中没什么不同。
陆安春着急的几乎是扑到了钱姝的身旁,可已完全来不及了。
钱夫人眼见着一切称心如意,唇角浮起一抹笑:“这位姑娘,若是钱家二姑娘的脸因为你毁了,只怕日后你也很难在临安立足了。”
“还杵着作甚!”钱夫人冷哼一声往门外走去。
女使丫鬟随在身后。
钱夫人瞥了一眼钱蓝,道:“蓝儿,你父亲在书房有事同你商议,你同我一并走吧!”
“阿娘......”钱蓝踌躇。
“你可是要忤逆阿娘?”
钱蓝回看了一眼陆安春,万般无奈却也只好跟着钱蓝出了房门。
陆安春还顾不上瞧他,现下她只想知道钱姝的脸如何了。
“钱姑娘,莫急,我现在就将纱布拆了,先看看伤口如何了。”陆安春心下也慌着,可还是先安慰钱姝。
“陆姑娘,让你见笑了。”钱姝的话倒是让陆安春有几分意外。
陆安春边为她拆纱布边说:“钱姑娘,不必见外,谁家没有一点糟心事。如今最重要的事,把脸给治好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陆安春细细的检查着伤口,低叹一声:“万幸,只是有些红肿,并未有溃烂的迹象。我先为姑娘清理伤口,再上些药膏,应无大碍。”
“有劳陆姑娘了。”钱姝低声道。
陆安春动作轻缓,她望着眼含水雾的钱姝,叹道:“钱姑娘,这话本不该我说,可是如今你可还想在这家里待下去?且不说你想不想,看今日光景,只怕那钱夫人不会善罢甘休,姑娘不如同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