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陆安春先低下了头。
这一次,确是她任性了。
“你可知你救下的是何人?”皇永思道。
“我只知他叫龙骧,但看其举止谈吐,定不是普通兵士。”
“龙骧乃是大越国名将龙项独子。”皇永思沉声道。
陆安春闻言,双眉微抬,眼睛睁的大大的。
她知道龙骧的身份,可此番话从皇永思口中说出,竟又是另一番情形。
“钱姝明知你所图之事乃是死罪,却不声不响的在暗中布局,令你身陷牢狱。她想要的是你的医局,你的师兄,还有你的命。难道你还看不穿?”
这些日子盘亘在陆安春脑子里的零星的念头,如今都被一人脱口而出。
陆安春的心口上,好似被人重重的插入一刀,那刀尖在她心上狠狠的搅动着,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好似要将她的心一片片割开,疼极了。
“别说了......”
“安春,你只许聪慧,可你没有防人之心,总是被人欺负到底了,才想着反抗。你如此行径,难道是吃的亏还不够吗!”皇永思气极了,越说越快。
陆安春眉目低垂,抿着嘴一言不发。
“钱姝此人留不得了。”皇永思淡淡道。
陆安春抬眼,眼中还有一丝乞求。
“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此女野心太过,她千不该万不该动了杀你的心思,留不得。”皇永思道。
“或许,可以想个办法将她送出城去?”
“来不及了......”
陆安春望着长街,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失去了光彩,世界只余黑白二色。
她觉着皇永思说的都没有错,自己做的也没错。
可终究一切都偏离了原来的方向。
如果她从未去过钱府,未帮钱姝医好脸,未带钱姝离开钱府,那如今钱姝是否还能在钱府好好活着。
......
茶楼里,说书先生说的精彩,旁边的看客连连喝彩。
可陆安春却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一旁的皇永思也在出神。
二人皆是心不在焉。
“安春,我打探到一些关于药引的事,你可想听听?”
皇永思的话如惊雷一般,将陆安春炸得醒过神来。
毒门,陆府,药人团,药引,这些深埋在她心里的念头,看着好似埋的深,上头落满了灰,此时确有一双手轻轻的拂去那层薄土,那些回忆隐隐约约浮现而出。
“你知道什么?”陆安春举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临安顾家。听闻顾家药铺有一个方子,里头有关于药引的记载。”皇永思对她说。
“顾心?”
“不错!顾家是临安城最大的药商,听闻顾家有许多隐秘的药方,代代相传。”
陆安春眉心微蹙:看来要去顾家走上一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