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亮时,管家来到院中时,陆安春还在沉沉的睡着。
管家只好抬高了声音,唤道:“陆姑娘,陆姑娘......”
陆安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眯着眼从眼缝中望见一人,定睛又看了一眼,方才回过神来。
“管家,是你呀。你来寻我,可是有事?”陆安春仰着头,眯着眼问。
“是老爷,老爷让我问问姑娘是否需要在院中添两个服侍的丫头?”管家道。
陆安春忙摆摆手道,“不必,不必,我还就喜欢自己一个人,清静。”
“如此便好,老爷昨日便想给姑娘配两个下人,就是怕扰了姑娘清静,便今日让我再来问问姑娘的意思。”管家道。
“今日顾老爷可在府中?”陆安春心念一转手中握着昨日写好的配方问道。
“在是在的,只是老爷现下正在书房接见各房管事,怕是没空见姑娘。”管家对陆安春说。
“无妨,我有空,我等着便是。”
管家点点头。
“对了,管家,我在此处待的也有些闷,不知我可否到府上四处走走看看?”陆安春问道。
“那是自然,姑娘还请随意些。”管家是个好人。
陆安春心下了然,管家走后,她便将口脂配方卷起收入袖中。
昨日匆忙,进了顾府她并未细看。
今日正好,她就在府中闲逛起来。
管家说的不错,顾心确实没有空见她。
陆安春见着来人一个接一个的往顾心书房方向去,她立于树下,细细的看着庭院中的一切。
她站累了便走到亭中坐着,正好能望见府门处。
那些来人一脸肃色的进府,脚步匆忙,许是心里想着要紧事,竟无暇留意旁处,只一心往书房方向行去。
不一会陆续有人从书房处走出,无一例外个个都耸拉着脑袋,像极了被霜打的茄子一般,无精打采的脸上挂满了愁容。
陆安春眉心微拧,一缕淡淡的犹疑爬上眉头。
她装作无意般的,走到了顾心书房外的长廊处,见四下无人,便立于转角处,停下了脚步。
只听见屋内传来了茶盏摔碎的声音。
陆安春心惊,不禁贴近了一些,侧耳听着。
“糊涂!谁让你们如此做的?若是让其他药商知晓我们顾家已付不上货款,那平日里被我们压着的药商只怕会一拥而起,吃了我们顾家的生意。”顾心声音凌厉。
顾心边责骂着,许是气极了,不停的咳了起来。
“老爷,可是不这么做,南方的那批货款眼看就要到期了,就算是将我们现下能动用的银钱全部凑在一块,也不到货款的三成啊。”负责南边生意的路管事慌慌张张的声音传出。
陆安春透过虚掩着的小窗望向书房内。
只见顾心坐在太师椅中,一脸肃穆。
“实在不行,你将我在乡下的那些田庄先卖了。如若还是不够,那就将药田卖出去一些,还有那些不赚钱的铺面也卖了......”
“老爷,那些药田是先祖留下来的,不到万不得已动不得啊!”
“现下难道还不是万不得已的时候?”顾心叹气,“都怪我,同这些人斗的太狠,一遭不慎着了算计,如今我们购入的那些药材价格大跌,只有原先的一成不到。若是到期付不了货款,只怕就连这顾家老宅也要抵出去了......”
“老爷......”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按我说的去办!快去!”顾心喝道。
顾家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