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万一生个女孩儿呢?!
曲莲娣不争、不吵、不跑,不是因为她觉得自己过得好,她只是知道自己无法在这个世道生存。
娘家再压抑,婆家再磋磨,那也给她一口吃的,还有人伺候,她怎么也总好过那些为了活下去,拿身上肉换粮换钱的女人!
这个世道太烂了,她无力改变,无可奈何。
除了叹息,唯一还能做的,就是决定自己的命,决定自己不要造孽!
可,就在她摇摆于何种死法不那么痛苦时,她发现有一个新来的花匠对她大献殷勤。
这人长得唇红齿白,人也幽默风趣,来这里没有几天,就把一群丫鬟迷得满眼都是他!
他对自己有意,是有意不经意透露‘有意’的那种有意。
做的很好,很隐蔽。
要不是曲莲娣清醒的认识到自己平平无奇无财无色,并不值得一个仆人顶着被主家打死的风险勾搭,她都要相信他了!
但是,一无所有如她,这花匠看上她什么?!
是看上她双十年华却吃斋念佛,一副行将就木的早衰样?!
还是看上她十指不沾阳春水,上不得厅堂,下不了厨房?!
她爹养她,就是把她当个物件儿养的,裴家娶她,也只是把她当个物件儿娶的。
家里仆从数十,从吃饭、穿衣到喝水、漱口,她哪一样不是着人伺候的?!
这也就是在婆家,她不好太懒,得去佛堂做做样子。
这要是在闺阁里,不是她吹!再晚几年出嫁,她四肢都得躺退化!
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不敢自己出去闯荡?!
还不是身体素质实在不行!
所以,这个人,有问题!
曲莲娣向来不爱说话,但她只要一说话,必然是言之有物。
跟婆婆聊过的第二天,她就没再见过那个花匠,并且,她的院子,男子,不得入内。
她还顺带提了提,这个花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是不是因为‘一肩挑两房’这事儿,有人不愿意啊?!
于是第三天,那个弟媳妇就赌气回了娘家。
老实说,曲莲娣对弟媳妇没有什么意见。
她也理解对方不愿意分享自己的丈夫,只是你不愿意可以搞你丈夫。
这算计到她头上,那多少是有点过分了!
然而,曲莲娣低估了弟媳妇搞死她的决心。
那女人也是狠,好歹妯娌一场,平日里也没仇没怨,也不是曲莲娣故意惦记她丈夫!
她倒是给下个不那么难受毒啊,这可倒好,一包砒霜下来,简直要把曲莲娣疼炸了!
砒霜,毒啊!
曲莲娣死的又惨又难看,婆婆吓得噩梦连连,总觉得大儿媳妇要跟她索命。
她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这事儿是她不地道。
可她被自己的心魔吓了三天,一句忏悔都没有,倒是直接找道士把曲莲娣给镇压了!
真的,她那个噩梦只是她心里有鬼,不是曲莲娣找她麻烦!
原本,曲莲娣都要自由了,结果一晃神儿的功夫,她就被镇压了!
要说镇压,倒也不痛苦,只是成为缚地灵,只能在那个小塔方圆五里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