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成果慢慢饮了口茶，他很满意叶国兴的表情。

山高人为峰，但是多高才算高呢？这一刻，肖成果切切实实的感觉到自己站得比叶国兴高，看得比叶国兴远。

“国兴，等你职位上来了，光读书看报就不够了，这次去帝都，按理还应该让你们后勤科再派一个办事员儿的，但是一来，你能力出众，二来，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我这次只带了你去帝都，即是对你的认可，也是对你的信任。”

“谢谢，肖厂长，我们还是说说特钢厂的事儿吧，他们那边不是挺红火的吗，工人待遇什么的都不错。”叶国兴这个时候不能再喊厂长老肖了，毕竟领导在表扬自己了。

“都是表面现象，特钢是上面领导想要弄一个有技术优势的钢铁企业，可惜，这方面一直是我们的短板，很多特种钢材还是需要依靠进口，而整个钢铁企业，要生产，你得有矿吧，我们陪都位处西部，这些年钢铁企业大发展，离不开西部山区的矿石开采，府山煤矿是不是停了，这是我们看得见的，还有很多看不见的矿，也停了。”

“哦，停了好。”这一点叶国兴倒是不奇怪，毕竟家里叶利勤没少跟他聊这个事儿。

“什么叫停了好？”肖成果没想到叶国兴给了这么一个结论。

“开采完了是吧，不停怎么办，绿水青山才是金山银山，给子孙后代留点挺好。”不得不说，经过叶利勤的开导，叶国兴这方面的觉悟挺超前。

“你倒是想得开。”肖成果还没有那个眼界，从这个山头看，肖成果矮了叶国兴一头。

“所以这次我们去帝都，厂长你的主要的任务是？”

“全国一盘棋，我们能做车马炮，就不用去做马前卒嘛，但是就这几个棋子，第一步是不能成为弃子，第二步，最好能是这棋盘里面的黑马红车，大家的日子都好过点不是。”

叶国兴可是国棋高手，这话一点就透，点头表示明白，主动给肖成果的茶杯续上水。

火车上怎么续水？软卧，是有热水瓶的。

两人在火车上休息不表。

期末考试，叶利勤跟赵春去年有个赌约，赵春万念俱灰，已经不抱希望了。

去年两人赌约是这样的，王大川为了鼓励大家进步，拿出三百块作为王羽赵春叶利勤的进步奖励，叶利勤以至少进步一名为赌注，如果不能进步，不但拿不到王大川的一百块，还要跟王羽凑一百块给赵春，但是叶利勤哪怕进步一名，赵春的进步奖励都会归王羽。

因为陈思雨的转学，去年全班第三的赵春，今年妥妥的坐二望一，拿到王大川的奖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开始觉得叶利勤千年倒数第二，觉得自己今年不但能拿到一百块王大川的奖励，还能赢下跟叶利勤的赌约，小兴奋了一把，后来一琢磨不对，即使今年叶利勤继续拿倒数第二，依然算进步了一名。

所以赵春觉得今年自己注定输掉赌约，拿不到王大川的奖励，而且为了在王羽面前树立一个好形象，从想通那天开始，就一直在王羽面前表现出不在乎输赢的样子，其实心头血泪，没人能懂。

考试结束，赵春作为老师小助手，参与了帮老师统计成绩抄写评语的工作。

同时参加这个工作的还有赵茜。

林仁勇的成绩统计和评语落在了赵春手里，赵春熟练的统计完两科成绩，语文六十三，数学六十九，评语是林仁勇同学这学期经过参加学校篮球队的训练，表现异常优异，德智体都得到发展，尤其是在学习上，改掉了很多不好的学习习惯，成绩上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希望继续保持。

“切！”赵春一边抄写，一边很不屑，琢磨林仁勇这个成绩是不是作弊了，努力回想考试情景，很想找到林仁勇作弊的小细节，然后去老师那里告一状。

“等等！”赵春突然灵光一闪，好像有个很重要的东西被自己忽略了。

“林仁勇作弊？不对，是叶利勤，叶利勤多少分来着，翻完手里的成绩统计表和评语，没有叶利勤的名单，那就是在赵茜手里。”

“赵茜，我师哥今年有进步吗？考多少分？”赵春压下心里的激动，用平静的语气问赵春，中间有细微的颤抖，但是没有引起赵茜的注意。

“你别操心师哥了，他自己都不操心，不用问，问就是双六十。”

“你统计他两科成绩了？评语写了？”赵春这次语音颤抖的厉害。

赵茜听出来了，“赵春，你是不是不舒服？”

“不是，有点尿急，你快说，我憋不住了。”

“那你去啊！抄过了，我第一个就是统计的我哥的成绩和评语。”赵茜听说赵春尿急，嫌弃中带着鄙视。

“哈哈哈！”赵春癫狂大笑，冲出了老师的办公室。留下一众老师小助手面面相觑，外面走廊还一直回荡着赵春的笑声。

“赵春这是不是有点漫卷诗书喜欲狂的意思？他这学期考的很好吗？”另外一个年级的唐盼儿是认识赵春的，所以问赵茜。

“还行吧，他不是第一就是第二，这次可能是第一,是不是赵茜？”同年级的一个小助手插嘴进来问赵茜。

“他说他是尿急憋的。”赵茜如实说。

“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