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献等着她的后文：

“但是？”

白雪钟正色道：

“如果家里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呢？”

却见关献的眼眸中，多了一丝往日没有的骄傲：

“我会尽快掌握家业，将实权握在自己手里，到时候谁都奈何不了我。”

白雪钟看着这个语气里充斥着自负和野心的人。

他真的是关献吗？

一种陌生感觉，又从她的心底升起。

她明白，这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天才，所应有的傲气。

但这和她印象中的关献相差甚远，令她忍不住有种想要退却的感觉。

看到她略略蜷缩起自己的身体，关献才惊觉自己没有做好表情管理。

想到这，关献脸上的那些锋利瞬间退去，只剩下暖暖的温柔。

他轻抚她的脸颊，柔声道：

“别担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白雪钟却有着完全不一样的想法。

一个人再聪明，有的南墙没撞过，也是不可能醒悟的。

屠龙少年终成恶龙。

如果他不能掌握好这个平衡，日后只怕要栽大跟头。

更何况这事涉及到家族和个人命运，她绝不能再草率了。

她握住他轻抚自己的手，严肃地说道：

“关献，你还记得你做的那个游戏吗？”

“游戏怎么了？”

“如果你和游戏里的王子一样，面临同样的选择，你会选择拯救公主，还是拯救臣民和国家。”

听到这个问题，关献沉默了。

他大概明白了白雪钟问这个问题的用意，但他还是摇了摇头道：

“游戏是游戏，生活是生活，不一样的。”

白雪钟却也摇了摇头。

要不是她在现实中，真真切切有过这样的经历，她也不至于问出这样的问题。

“好，那我就问得再直接一点。”

“如果你成为家族继承人，你的家族和我同时面临危机……”

“你会选择救我，还是救家族和那些在家族庇护下才得以生存的人。”

关献不知道白雪钟前世的经历。

这个问题在他看来，就跟在问他“女朋友和妈妈同时掉水里，你会先救谁”没什么区别。

而且这个问题所涉及到的情况，可能根本永远都不会发生。

他有些难以理解，一向乐观开朗的白雪钟，竟然会有这样杞人忧天的时候。

但她的表情实在严肃得吓人，显然不是和他闹着玩的。

关献斟酌片刻，答道：

“如果真的发生，也一定会有别的解决方法，不一定非要二选一。”

听到这个答案，白雪钟的眼神一瞬间就冷了下来。

这样冰冷的眼神，关献从未在她身上见过。

他忍不住背脊都有些发凉。

“万一呢？”她眼神冰冷地看向他。

关献摇了摇头：

“我不会让这样的万一发生。”

白雪钟冷哼一声：

“一生那么长，发生什么都不足为奇。”

“雪钟，你相信我好不好。”他柔声哄道。

白雪钟定定地看向他：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命运。”

如果关献的父母都要私奔出来另立门户，只能说明关家不是省油的灯。

如果她重生一次，还要重蹈覆辙，那她真是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