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弟弟未免太不知自重了,幸好梵音宗圣女,并不在意献舍之人的清白。”祁门羽避过了流殇话里的重点。
话里话外梵音宗的喜恶似乎比大雍凤帝的圣意更重要。
叶无垢对酒肆二楼的对话全然不知,拉着慕饶左逛逛右摸摸,看见什么都很稀奇。
淮扶楹则跟在凤倾身侧,介绍着密新郡的货宗交易和往来商贾趣闻。
淮蒙站在城楼上,见淮扶楹和凤倾并肩而行,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一旁的谋士称赞道:“扶楹公子兰心蕙质,一定会得到陛下的垂青,大人您尽可以放心了。”
“我自己的儿子我最了解,他在宴席之上看陛下的眼神,分明是动念了,只要他愿意展露一点聪慧,后宫诸人没有可以比得上他的。”
淮蒙对淮扶楹十分有信心。
仿佛只和凤帝同游了一段街市,皇贵君之位已是他的囊中之物一般。
她如果知道两人的谈话进退有矩,全都无关风月,估计要气得死去活来。
若说凤倾在宴饮时,对淮扶楹的夸赞还有几分是因为在照拂淮蒙的面子,此时她却是真心觉得淮扶楹是个可造之材。
他对密新郡的银货流通了解甚深。
而且说这些事时,他眸中光彩闪烁,连带着给那本不出众的面容都增色不少。
锦朝在一旁,偶尔听到感兴趣处,便会插个话,淮扶楹也一一作答,条理甚是清晰。
凤倾不掩眼中的欣赏之色,说道:“淮公子精于商道,户部臣工也没有几个可以比得上你的。”
淮扶楹听她这么讲,难得地红了脸。
“陛下谬赞了,扶楹只是兴趣使然,怎能与大雍的肱骨大臣相比?母亲常说男子第一要紧的事应该是找寻到一位好妻主。”
凤倾说道:“淮大人为政一方,在此事上却是狭隘了,人活一世,百年弹指须臾,自己的心意最要紧。”
锦朝状似不经意地问道:“陛下的心意是什么?”
“唯做执棋者尔。”凤倾薄唇轻启说道。
没有锦绣河山,也没有美人良宵,但她的话在淮扶楹和锦朝听来颇受震动。
若以天下为棋,那么执棋者只能有一个,看似收敛锋芒的话,细品却狂狷到极致。
她们说话间,人群突然骚动起来。
叶无垢被裹挟着离慕饶越来越远。
站在木器摊子边上的慕饶,还毫无知觉。他举着手中的木制知更鸟说道:“叶公子,你看这个鸟翅膀会动——”
转头间,叶无垢呢?
慕饶以为他去逛别的摊子了,便四下寻找。
但找了半晌依旧没有找见,于是他慌忙地逆着人群回去。
“陛下,叶公子不见了!”慕饶冲开人群,疾步走到凤倾身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