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眼前亲亲热热的两个小娃娃,便会想起自己和兄长,若先皇明德,他们也该这样互相陪伴着长大,也不会有后来那些龃龉。
转而又想,两位殿下叫自己一声姑姑,自己却从未抱过他们,每每遇见便故作冷淡地躲开,这么单纯热烈的亲昵,是不是应该有所回应?
是以今日洛南衣处理完庶务,便鬼使神差地想雕两个小木马。
此刻被叶无垢问起,洛南衣并不想多言,打哈哈道:“许久不做木雕,怕生疏了,雕着玩玩罢了。”
叶无垢俯身,仔细打量着洛南衣的神色,见他满脸不自在,叶无垢便知道他到底为谁这么费心费力了。
于是揶揄道:“既是雕着玩玩,不如送给我吧!正好长乐宫两位小殿下贪玩,我便借花献佛送给他们。”
没想到洛南衣答应地利落,说道:“好,等手里这只做完了,一起给你。”
洛南衣本就有些拉不下脸来往长乐宫送东西,叶无垢这一提,恰好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见他真心想给,叶无垢叹了一口气,说道:“南衣啊,你和殿下的心结还未解开呢?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见洛南衣神色不虞,叶无垢不再继续说下去,转而道:“算了算了,给我吧,我替你去送。”
洛南衣勾唇,专心地雕刻起来。
几日后,是各军进宫向凤帝汇报军务的日子。
洛南衣从御书房出来时,凤君的銮驾恰好停在了玉阶之下。
席玉从銮驾上下来,风姿无双如天人一般。
洛南衣俯身施了一礼,恭敬道:“凤君殿下万安。”
“平身。”温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席玉看着洛南衣,眸光微动。
路过他身边时,席玉停住了步子,眉目间挂着柔和的笑意,轻声道:“平阳侯做的小木马,景行和俞安都很喜欢。”
洛南衣身子僵了一下,有种隐秘被人戳破的尴尬之感。
席玉却像没注意到他的异样一般,与他擦肩而过,向着御书房走去。
等人走远了,洛南衣抬头看着他的背影,目光变得悠远。
觉着他仍是静水流深,似乎从未变过。
人望山,鱼窥荷,原来变的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