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给你解闷的。”叶良辰笑着说道。他将鸟笼子放到床前，拿过烟袋，上了一锅碎烟叶，点燃抽了几口，便递给叶彦九。

叶良辰此时已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他侧躺在床上，抽了几口烟后，便心疼地看着面黄肌瘦的叶良辰，虚弱地说道：“三子，我若死了，你不管是像老鼠一样，还是像老虎一样，一定要活下去。你不是一般人，你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

“别成天想着死不死的。”叶良辰从怀里，掏出两颗烧熟的鸟蛋，边剥边说道：“等我再长大一点，我就能给人打短工了，等赚了钱，我给你请最好的郎中，一定能把你的腰治好。”

两颗热乎乎的鸟蛋剥好后，送到叶彦九的嘴边，叶良辰继续说道：“再等两年，我赚够了钱，把房子翻修一下，娶个漂亮媳妇回来，你就等着抱重孙吧。”

叶彦九张开嘴，吃了一颗鸟蛋，却流出两行泪水。

“爷爷，不要再想死不死的事。”突然，叶良辰鼻子一酸，蹲坐在床边，他双手握着叶彦九枯瘦的手，道：“我只是一只小鸟，你是一座青山，只要有你在身后，我飞到哪里都不孤独。你若没了，我该怎么办？”

说着，叶良辰便抱着叶彦九的手泣不成声。

自打叶彦九倒下，便发现叶良辰像一棵坚挺的冬梅，虽然还不成锋，但是却活得很坚强。为了能找到更多吃的，爬树、下水、挖窟、采集叶良辰几乎无所不会，不仅如此，他还学会的坑蒙拐骗，只为填饱肚子。

一转眼几个月过去，叶彦九已卧床半年了。他的情况越来越糟，经常昏迷几天几夜才苏醒。

这天早上，天穹中飘飞着细碎的雪花，，叶良辰内心偶有感觉自己的一生如履薄冰，爷爷身体也愈渐愈差，北风寒冷的呼啸着，气温降到了冰点以下。

叶良辰在外面折腾了一早上，终于端来了一碗很稀的玉米粥，为了不让粥显得太寡淡，里面还飘着一团甜草根。

“龙肉黄金粥来喽！”叶良辰笑着走进屋，他双手被冻得皴裂开一道道口子，肿得跟馒头一样。

每个严冬对于穷人来说，简直是一场灾难。

此时，叶彦九已到了弥留之际，叶良辰端着粥坐到床边，叹息一声说道：“最讨厌的就是冬天，挖了一早上，什么都没挖到，还有大春打了一架。”叶彦九喝了一口粥，虚弱地问道：“为什么打架？”

“他说我挖他家祖坟，嘿嘿。”说着说着叶良辰就笑了。

他们爷俩笑了一会，叶彦九便剧烈地咳嗽起来，把喝的一口粥又给咳嗽出来了。

“孩子。”叶彦九吃力地伸出手，轻抚在叶良辰的脸上，他的呼吸声像老猫念经一样，呼哧呼哧的，显得极为艰难。

“是不是又要说死不死的？”叶良辰显得很烦躁。

叶彦九怜爱地看着他，浑浊的目光充满了不舍，没有再说话。

“等于我赚了钱，我要买很多猪肉，然后，咱们爷俩只吃肉，不吃饭。”叶良辰越说越兴奋，道：“那种嘴里塞满肉的感觉，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