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祁？你还好吗？怎么不说话？”

虞棠转过头，背后高挑的少年立马按住她的肩膀，似乎生怕她会回头。

“我没事。”别扭冷漠的声线，好像与顾祁平时的清悦的少年音，略微有些不同。

想到顾祁会转换人格，虞棠担忧问道：“是副人格吗？”

背后良久都没有出现声音，等到虞棠都有些不耐烦了，手腕突然被身后的人握住。

那力道出奇的大，好像快要把她的手腕拆卸下来。

“顾祁！你到底怎么了？”虞棠声音不耐，一边挣脱着，一边想要回头。

“你喜欢哥哥，还是弟弟？”

又来了？两天了都是这个问题，没完没了是吧？

虞棠挣开的手腕，在黑暗中无奈的转过身，踮起脚尖拍着少年的肩膀：“当然喜欢弟弟呀！”

“为什么？”那冷漠的声音，似乎有些迫切。

“因为你是我男朋友啊，我最最最喜欢你了！不要多想好不好？”

她表完态，刚打算安慰一下顾祁，突然听到头顶不正常的喘息声。

对方好像极度痛苦，扭曲的声音无比崩溃，带着几分不平稳的喘息声：“哥哥…你不喜欢吗？”

“当然啊，我喜欢历时衍干嘛？”

虞棠眼睁睁看着，那黑影伸出手，将她紧紧禁锢在怀中。

“为什么？哥哥也可以改！你为什么不喜欢哥哥？！”

“你以前，不是喜欢过哥哥吗？他现在可以改成任何你喜欢的样子！只要你想，都可以！”

直到这会儿，虞棠才察觉出不对劲。

她伸出手，按上灯控开关，手立马被大掌按住，黑暗中，突然出现“砰”——的倒地声。

那声音痛苦的回答：“虞棠，我好像犯病了，你能帮我去拿药吗？”

她来不及思考太多，想到顾祁犯病时痛苦癫狂的模样，立马将对方扶起来。

“你等等，我去校医室问问有没有药！”

教室门再次被关上，坐在地上的少年，踉踉跄跄扶着桌子慢慢起身。

此刻，窗外天已经黑得厉害。

借着月光，他颤颤巍巍站在教室仪容镜前，捂着脸头疼的厉害。

那镜中的少年，戴着白色的假发，穿着特意买来与虞棠同样的情侣装。

只是，就算历时衍与顾祁装扮一模一样，五官有一些细微相似，他们却全然是两种不同的类型。

哥哥黑瞳黑睫毛，五官锐利，攻击性满满，眼神里是不同的漠然。

而弟弟拥有琥珀色的瞳孔，白睫毛，眼下泪痣中和男性的锐利，长得漂亮脆弱，如同易碎的天使。

“为什么不像顾祁呢？”历时衍冷笑出声，对着镜中学着顾祁的神情，拉下自己僵硬锐利的眉眼。

他不是桃花眼，根本不像！

他又对着镜子，狠狠扯起麻木的嘴角，学着顾祁对虞棠温柔的微笑：“棠棠…”

不像！他根本学不出，顾祁对爱人满心满眼的模样！

他不温柔！他天性凉薄！

历时衍情崩溃，一点点把他僵硬的嘴角扯起来，露出深红的牙床，不要命般扯出一个极其诡异的微笑。

看着镜中的自己，历时衍眉目弥漫着痛苦，直接一拳打在镜中。

镜中格格不入的模样，四分五裂，如同他的理智与高傲，悉数碎裂成碎片。

他没想到，自己会变成这副卑微的模样。

只能学着顾祁，学他最厌恶的人，才能得到虞棠的一点视线。

他的梦里，虞棠为讨好他，会学习沐娇娇的模样，穿白裙子，变得乖巧无害。

而在现实，他却为了讨好虞棠，学习顾祁的样子，甚至变得不像自己，欺骗她来教室，只为了能跟她相处一会儿。

他们好像位置互换，这次轮到他去做可悲的替身。

“你的手怎么了？！”

听到背后少女焦急的声音，历时衍惊恐抬起双目，惊慌失措向后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