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朵拉的眼神没有一丝畏惧,毫不胆怯地迎上欧阳璟的眼神。
他当然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生气,她过去因白玄而存,是要挡在战千禹所有的危险面前;而今天,这个人是他,欧阳璟。
他居然不相信她?
安朵拉委屈地流下眼泪,右手食指甲划开手腕,裂开鲜红色的伤口,放在嘴里吸了一口。
她跳到欧阳璟的身上,搂住他的脖子挂在他的身上,含住他的唇,吸吮他唇里的味道。
不就是毒嘛,这天底下她尝过的毒够多了,不差这一味。
是不是白玄的毒?
她终于,可以面对战千禹心里的白玄,迎面她的毒了。
她的血渗进她的小尖牙里,吸噬着欧阳璟唇里残留的白玄的味道。
一阵香味从她的鼻尖窜出。好香。
欧阳璟没想到安朵拉会跳到自己身上,更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强吻他。
这丧心病狂的安朵拉。
安朵拉的举动吓到的不仅是欧阳璟,还有杨珈珈和季员力,伊寻和白玄。
季员力的肩膀还在痛着,眼睁睁的看着吵着架的安朵拉跳到欧阳璟的身上。
“朵拉。”伊寻上前把安朵拉从欧阳璟身上扒下来。
安朵拉吐了一口鲜血,没站稳瘫在伊寻身上。
“贱人,你给璟下毒!”安朵拉的双眼散出血丝,血从耳朵里流了出来,她摸了摸耳朵,表情渐渐变得狰狞:“贱人!”
白玄站在一侧,沉默着勾起一丝邪魅的笑。
在欧阳璟唇里下的毒,她还以为失效了,怎么几天了还没发作?
原来,欧阳璟根本就没有咽下去。
又或者是他免疫?
无所谓了,反正,这毒无解,死一个也算。
欧阳璟抹着嘴角安朵拉留下的血迹:“玄儿,把她的毒解了。”
“解不了。”白玄耸耸肩,无奈地说。
“解不了是什么意思?”欧阳璟转头,疑惑地看着白玄问。
“发作了,就解不了。”
“怎么可能,你第一天就给我下了毒我怎么没发作,她就这一会儿……!”
“我也很疑惑,你怎么没有发作?”白玄假作无辜。
“我没跟你开玩笑,给她解开。”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这毒,从来就没有解药。”
“你疯了吗?你早就知道她给你下了毒你还把他留在你身边!”安朵拉的手腕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可她却开始感觉到疼痛。
“会痛?”伊寻发现了安朵拉的不对劲。
“这毒,伤身不伤血性,当然会痛,不过,这痛感对妹妹来说是小意思吧,这几百年你试过的毒,比这毒疼多了吧。”
“关你屁事,贱人!”安朵拉一边说话,从嘴角里流出鲜血。
“别动气呀,毒在噬体,你越动气越疼。”
“寻儿,带朵拉在这房间等我。”欧阳璟一直沉默着,看着安朵拉脸上的血。
这个场面他在暴乱时,梦到战千禹在雨夜杀出城前就见到过。
战千战交待遗言划开脖颈时,也是口吐鲜血,双耳流血,双眼布满血丝,无力杀出城去。
一千年前,是白玄下毒?
战千禹的恨,不是因为爱,是因为杀父之仇?
伊寻抱起安朵拉进了房间,杨珈珈轻轻合上门。
两人的酒已被吓醒,季员力用纸巾擦着她脸上的血,心疼极了。
“你不是很厉害的吗?”季员力责怪道。
安朵拉侧过身,她体内的血向上涌着,顺着嘴角流出来。
“她更厉害。”安朵拉笑着安慰道。
“是不是很疼?”
“这点痛不算什么。”她拔下脖子上的银锁,抓在季员力的手心里:“这个我只有死的时候才能解下来,给你,不要伤心,璟说,不能让你伤心的。”
“他们说的是真的吗?这毒没有解药吗?你不是说,你本身就是毒也是解药吗?”
“白玄的毒,是一千年前的毒,我不会。”安拉朵疼得蜷起身子:“寻儿,让璟说服白玄帮他杀赫离。”
“你少说话。”伊寻站在床边,听着门外,伴着海浪声的谈话。
在浪声里,他们的谈话他听得并不清晰。
“赫离就在楼下,如果没有解药,你叫小九和老六护两个小的离开酒店。璟不会让你们杀白玄的,你和小宇打不过赫离,你怎么保护璟?”
欧阳璟不会杀白玄,所以他早就想好了让伊寻来杀。
但欧阳璟没有算到的是,安朵拉为了证明白玄下毒,会以身试毒。
这是战千禹在时留在她心里的刺,她的存在,就是因为白玄。
战千禹的恨里,是不是已经知道白玄曾经下过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