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淋着他的头发,垂在额头上,他转身看看身后,他那坚实的后腰上,冒着银光。
妈的!劳资中弹了。
在雨中,他松开皮带,松松裤头。
水弹在他的血里散开,冒着细小的白色泡泡,弹液吸附在他的血肉上,雨水也冲不掉。
“禹,你怎么了?”神羽夕在屋檐下,隔着大雨着急地喊道。
“没事。”欧阳璟站在雨中,看着神羽夕,不敢过去。
“你回来呀,别淋雨了。”
欧阳璟拔起战邪,掷到她身边的墙上:“待好,别动,帮我看好战邪。”
梁逸飞从城楼下跑上来,手里还握着枪,见眼前只有欧阳璟一人站在雨中,这才松了一口气,跑过来。
“没事吧。”
“帮我送她回去,我……中弹了。”欧阳璟小声的靠在梁逸飞耳边,在雨里只要声音更小一些,神羽夕听不见。
“你不是……”他不是不怕雨水吗?
“你那玩意是水吗?”欧阳璟说完,瘫倒在梁逸飞身上:“不要让他们知道我受伤,把我带走,叫伊寻来见我。”
一个人拿来雨布,包在欧阳璟身上,梁逸飞一把抱着欧阳璟向城楼出口跑去。
“禹!”神羽夕不知发生什么事情,只看着他们用雨布把欧阳璟包起带走了。
梁氏把血族的人带走,用雨布打包带走,这几百年来对他们来说绝对的阴影。
欧阳璟,被他们背刺了吗?
神羽夕撑着伞,手里抓着战邪和弩,从雨中回到店里,进门,将手中的伞丢在地上,面无表情的脸上只有两竖泪迹。
当他们发现神羽夕不见踪影时,雨已经下起来。
她手里有战邪,那就一定是去找欧阳璟去了,可是战邪回来了,欧阳璟人呢?
“神羽,禹呢?”伊寻看着神羽夕手上的战邪,却没有看到欧阳璟的身影,心中漫起不安。
战千禹在他眼前消失的场景再次浮现。
“梁氏把他带走了,我说了,梁氏不可信的!一百年前梁氏已经杀过他了!”神羽夕哭着说:“杀赫氏有什么用呢?禹死了,我们杀谁,还有什么意义呢?”
“梁氏不可能的,他们不可能背叛禹!”伊寻从神羽夕手里拿过战邪,就算是死在齐零零的手里,梁逸飞也不可能背刺欧阳璟。
“寻儿,你用了一百年才把禹找回来,为什么要任由着他一意孤行?”
他又何止,用了一百年才把欧阳璟找回来呢?他还空了血,死过两次,才把欧阳璟留在他的身边的。
这一意孤行,又岂是为杀齐零零保梁逸飞,更是为了战千禹的遗憾。
战千尤罂颤巍着身子,被老六搀扶着。
欧阳璟走前的那些话一语中的,他是有赴死的打算的吗?
赴死,向来是手下挡在他身前的,这事情不该让他亲自去做,他从上双峰山的第一天起,就不听他的,用人类的思维处理他们血族的事情。
他一死,这血族必还有大乱。
那他们这一个月的所为,没有任何意义。
梁逸飞全身湿透,从一辆黑车上下来,推开门进来,发现大家的表情凝重,神羽夕闪移到梁逸飞面前,纤细的手指捏在他的脖子上,几乎要掐起他的皮肤里,将他抵在玻璃门上,撑起离地。
“神羽,放手。”伊寻闪移到神羽夕身边,抽出战邪抵在她的脖子上:“你敢动,我会杀你。”
剑尖抵在她的脖子上,他没开玩笑。
神羽夕松手,伊寻收回战邪,在她脖子上留下一滴血印。
神羽夕后退两步:“他们带走禹,你居然……”
“伊寻,跟我走一趟。”梁逸飞捂着脖子蹙着眉头看着神羽夕。
这女人,掐他做啥子喽。
“都在这里等着,别动,等我消息,老六,找到小九给我信息。”
“小九在我手上。”
“神羽,别闹,等我消息。”
小九在他手上?这梁逸飞是想死第二次吗?他是以为血族里的人都像欧阳璟那么好说话都顺着他?
他一把把梁逸飞推出门外,跟着上了车。
在另一辆车上。
车正平稳地开着,欧阳璟正趴在被放平的后排座位上,光溜着的屁股上盖着一层蓝色的无菌布,一个穿着便装的男人戴着口罩和手套在他的伤口上清理着伤口里的弹液。
梁逸飞的车亮着红蓝闪爆灯一路飞驰。
伊寻给老六发去信息:齐零零四人已死,小九安全,解除警报。
唯独没有告知欧阳璟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