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宗门里,没有人比挽酝更了解他的弟子了。
因此萧玉书迟疑着,抿着唇低着头不肯说话,更不敢抬头跟挽酝专注的目光对视。
挽酝见此,似乎是心中有数,垂眸低低道:“外面有些事情耽搁了,所以为师回来的晚,回来之后便听闻你古怪的状况,那时你已经昏迷了七日之久,任其他人如何着急都唤不醒,连染白都别无他法。”
那是当然的,
系统横贯整个小说世界,虽然不靠谱,虽然不近人情,但搞怪这方面还是有点实力的。
“为师守着你的这三日,看你夜夜神情不安,满身虚汗,好似是梦中见到了什么惊惧之事。”
梦见自己被‘时望轩’剁成了英雄碎片,
是挺惊惧的。
“为师知道,这段时间,为师不在,你自己一个人受了气。”
挽酝说到这儿便停了话,抬眼瞧着萧玉书。
然后自然而然的得了对方一句虚弱强撑的:“弟子真的无事。”
这话在挽酝意料之中,
却因此更让他心沉了下。
眼前的少年醒来时便坐起了身,身板和之前面对自己时一样,一如既往的挺直了腰板,规规矩矩的,可身形却显得瘦削了些,乌发有些凌乱,散在脸侧,衬得本就憔悴的脸色更白了些。
不禁的,挽酝有些懊悔,明知自己这是头一次离开少年这么长时间,还走的这般匆忙没有坐好后备,以至于自己不在的时候竟发生了这么多事。
若不是薛臻白和合欢宗那个浪荡子破天荒的跑玄天宗上来撑腰,挽酝也不敢确定以青云素来求平求安不与人为争的性子能不能从令狐司手下保住萧玉书。
想起令狐司,
挽酝淡色的眼眸涌现出一股恨意,发自内心的,不可忽视的恨意。
若不是他嚣张用事,自己也不会在外因出乱而耽误了返程。
挽酝到的时候,
边疆之地,
已然乱成了难以想象的样子,处处百姓哀声哭嚎,死伤无数,不仅魔修横行,还有疫病蔓延。
挽酝和染白以及其他过来协助相救的宗门修士分头开始除魔救人。
魔界的魔修分为两种,一种是低贱魔物,以食人血肉为生,或许有修为高者开了灵智可以伪装成常人模样,但骨子里的嗜血无法克制,见血显形。
另一种就高贵了些,魔界位次高低论血脉贵贱,三六九等之中,有一支血脉纯正的贵族,虽数量极少,代代单传,却高贵至极,不像旁的魔修以血气熔炼为提升修为之法,那些贵族倒也会学修真界正道宗门安分老实依照道法修行。
正因如此,前者在魔界也被后者排斥,被驱赶到魔界边疆。
在两界交界处,自然有按耐不住想出来偷食的,但因着边疆原有修士戍防,这些魔物鲜少有造次之辈。
可这次,
令狐一族,
当世唯一个百余年基业,家门庞大人数繁多的仙家把修士撤走大半,空留其他小门小宗的寥寥修士孑然独守。
这么大的漏洞,
自然给了魔物可乘之机。
但挽酝没有想到的是,
即便是剩下来的修士数量再少,无论资质如何,也大部分为金丹长老一辈,怎的会......
仅仅一夜之间,
所有金丹修士皆被剖丹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