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萧玉书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得不想,控制不住的去想,
若是真有这么一天,
时望轩知晓那个曾经对他万般好、万般和的‘黑面’同折云峰上曾经想方设法害他死、用剑无情定穿自己手掌的那个师兄是一个人的话,那他究竟会是什么心情?
虽然猜不到,
但萧玉书觉得,就好似寒允卿方才说的那样,这种耍人玩似的举动,怎么可能会让人往好处想?
欺骗的光明,即便能照明,也刺眼。
他不知道时望轩对此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因此只能静等答案揭晓,
惴惴不安的等着时望轩会怎么回答胡先这个故意而为之的问题。
而等着时望轩回答的也不止有萧玉书一人,
几人中,沈修竹好似察觉到了一丝古怪的气氛,但却按捺不住,只温和询问道:“时望轩,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此时忽的有风吹拂而过,掠过几人耳畔,掀乱了萧玉书整齐的束发,吹散的发丝垂落脸侧,一动一动的有些痒。
但萧玉书无心拂开,
因为黄昏夕阳下,面前朝夕相处无话不说的冷峻少年眉目间突然露了几分讥讽,冷嘲了一句:“荒唐。”
闻言,胡先挑眉,余光扫了眼抿唇的萧玉书,然后再道:“怎么个荒唐说法?”
黄莺也道:“对啊,为什么说荒唐?”
众人视线交汇处,时望轩薄唇轻启,淡淡道:“没有为什么,就是荒唐。”
“世间最毒一大行事,便是欺骗。”
只听时望轩蹙着眉道:“庶子只是生错了娘肚子,又不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他做错了什么?命运老天都要这般折辱他,让他遭受诸多苦难痛楚,就连唯一自以为的恩人、挚友,命里遇见的唯一的好,都是骗局。”
“这一切,对那个庶子来说很不公平,他什么都没有做错,受了这么多恶,即便是遇到了善,可掺上了欺骗,那都是欺负。”
听完时望轩的话,众人都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不再言语。
而令柔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无意间道了句:“对啊,为什么要这么欺负他......”
好安静,
没有人说话,
也没有人反驳时望轩的话。
僻静的小巷中隐约有鸟雀鸣叫,一声接一声,有点刺耳。
萧玉书说不出现在的感受,只觉得胸腔有些闷痛,闷得难受。
好在他本来就生的肤白,所以即便是现在脸色再白也瞧不出什么异样,
可是心里的难过是清晰的,
沉重的厉害。
时望轩说的没错,
话本里大公子的行为确实荒唐,
而自己这样也的确很欺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