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书抓头发道:“那你跟着来做什么?他来做什么?”
时望轩诚实道:“想不到办法,所以过来自投罗网咯。”
啊?
你还、还‘咯’?
你不怕死的是吗?
他们要的命可不是我的是你的啊!
萧玉书怒吸一口凉气,然后被呛得咳嗽不止。
时望轩刚想靠近,就又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毒祖面目上的阴霾终于散了些,看着被恶霾山魔修团团围住的时望轩,想起青云这么些年一直以来的气运之子之说,他忽然有了些嚣张,大笑着叫喊道:“这就是咱们苦等的气运之子,也不过如此,我此前还当你有什么泼天的本事,结果到头来除了这一条老天眷顾的好命外也没别的了。”
面对嘲讽和质疑,时望轩这个当事人犹如听见什么志同道合之言,他扬起笑,隔空对这个‘二师叔’表示高高的赞同:“说的真对。”
没得到想象中对方忍辱负重的憋屈表情的毒祖先是不明所以的一愣,随后整个迷茫的表情就被时望轩下一秒的动作给惊得瞳孔圆睁:“你干什么你!”
只见时望轩上一秒还微微一笑,下一秒就掏出了把刀抵在自己心口处,并道:“讨价还价啊,你们不是想要我的命吗?我的命摆在这儿,这下能好好说话了么?”
“卧槽?”
眼下的情形,乍这么一看,桑禹莫名其妙的从时望轩身上瞧出了萧玉书的几分影子。
毒祖还没被人这么威胁过,岂能让时望轩得逞,当即就不服道:“你有本事就死!老子怕你啊!”
毒祖不信还有谁不惜命的,
但是青云是真信,立马甩了毒祖一个厉声:“你闭嘴!”
然后他又沉眸道:“你想怎么样?”
时望轩坦然一笑:“还能怎么样,我不是为你们来的。”
男人之间的那点东西无需多言,虽然青云打了两辈子的光棍,但好歹知道那些众所周知和众所不周知的八卦,所以他了然轻呵,摆手让其他挡道的魔修退下。
时望轩面前的路终于没狗挡着了,一片宽广。
可就在他抬脚欲走时,青云闪身过来一把将他手里的匕首拍掉在地,速度快到时望轩身旁的令烨都没反应过来。
好在青云也只是打掉了那把刀尖已经扎进心口的匕首,又伸手一拍将时望轩身上藏着的所有刀剑兵器给打掉了,
哗啦啦的铁块掉地声一出,其他人这才瞠目,敢情时望轩这家伙来的时候看着什么也没带,原来兵器都藏在衣服里了,还藏这么多。
毒祖头一次亲眼见着这等绝顶的‘小聪明’,忍不住口吐精粹道:“娘的,这死孩子的奸诈劲儿都是跟哪儿学的?”
一边的萧玉书骄傲又惭愧的默默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没眼看了。
两手空空外加两袖都空空的时望轩在青云面前晃了晃手,漫不经心道:“这下都没了。”
“你可放心了?”
叔侄俩的身量相当,青云站在时望轩面前,两人就这么平视着,一人眸色深似渊,另一人透彻深沉,
二十余年的意气和两辈子的风霜的区别就在双方彼此对视的眼神中清楚展现,
自己面前站着个威压深沉的大乘期修士,时望轩也没有半点畏惧,倒是饶有兴趣的开口道:“掌门,这么些年一直装作对我关怀有加,真是辛苦你了。”
青云此人,甚是能装,明明比挽酝还膈应时望轩的存在,却非要佯装心善不忍,将时望轩带到玄天宗里,又在时望轩多番惹祸下频频出言庇护,不惜得罪挽酝。
在旁人眼里,这真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好叔叔。
可这其中有多少真情实意,还是只有时望轩自己能感受的出来。
既然是真心关怀,何不自己收为徒弟亲身教养着,
堂堂一个宗主,又怎么会不知晓七峰弟子中那些趋炎附势的事情,又怎么会不知道时望轩在折云峰上遭受的一切,
若是真的担心,那便该提前预知到所有困境,然后尽己所能的为自己这个初出茅庐的侄子给予相护和提醒,
但是青云都没有,做到这一切的人是一直躲在暗处的萧玉书,不是这个只在旁人面前表现的为时望轩说尽好话的掌门叔叔。
时望轩过去是蠢笨了些,但人心这种东西他还是见的清明,所以在过去中,每次青云都假心假意的上前陈述关怀之言时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啼笑甚非。
为什么要装呢?
明明其中对自己咬牙切齿的恨意不比挽酝这个师尊少,明明骨子里那种恨不得处之而后快的怨气已经从瞳仁里溢出来了,却还要佯装笑的和善,告诫时望轩人生在世的大小事,
而那些提醒的事情,时望轩早就在萧玉书听过了,
对方说的比青云更多更细,更充满了货真价实的担心和着想,
见过真货的人,面对这些打着亲情幌子的假货,是根本不屑于一顾的。
想到这里,时望轩即便是轻笑着,可眼里也浮现着嗤之以鼻的嘲讽:“掌门,你装的太不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