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朝为自己的父亲周志横感到难过,真是为他人做嫁衣,何其悲也。
镇国公周老将军忠心护主,搭上老命为刘家保下的血脉就这样断送在李氏手中。
哀莫大于心死,周时朝直接向新帝李昶请辞,决定告老还乡,颐养天年,并假称自己的儿孙不成器,以后永世不为官。
李昶很快就恩准了,赐予他大量的黄金和良田,供他们周家生活无忧。
兵权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回到了新帝李昶的手中。
他对李明浅语重心长地说:“周时朝是聪明人啊!他这样倒省得我们动手了!儿孙永不为官,这倒是保住了他们周家后代的命!”
“此次为父能称帝,魏氏父子功不可没。我早已命令烨儿去娶那魏衡的女儿魏婉清为妻,可他始终不愿意。你速去杀了刘霜儿,为你弟除了这跟软肋!”
李明浅沉思片刻,沉声说道:“父亲,孩儿认为刘霜儿还不能杀!”
“哦?不能杀!难道你也看上她了?”
李昶目光突然变得万分犀利,直视着李明浅的黑瞳。
“孩儿看不看得上倒是其次,主要是朝中还有大批朝臣的心,还是向着前朝的。”
“他们有的人很坚决,甚至要以死明志,以身殉国。这样会给父亲您新朝的建立,带来巨大的阻力。”
“国内民众万一倒戈支持,那朝堂会再一次陷入混乱。不利于父亲的帝位稳固。”
“我已经娶了刘燕回,我们正好可以利用一个前朝公主,和我生的孩子为由,来安抚这些不愿归顺新朝的大臣们。”
“一个身上流淌着先帝血液的孩子,会让那些老顽固心软的。”
李昶审视着态度谦卑的李明浅,他内心感叹道:三个儿子里,只有他最像年轻时候的自己,真实想法都藏在心底,无法让人看穿。
“燕回嫁到我们家这么久,却没能顺利诞下子嗣,你这时候要留下刘霜儿,难道是?”
“父亲,儿臣把她从宫中带回来,为她诊治的大夫说她怀有身孕已经三个月有余,儿臣猜测这孩子是烨儿的。”
李昶听到这里,精神为之一振,笑骂道:“这小子!”
“浅儿,这个孩子可以利用,但是他也是我们李家的骨血。你现在就向为父发誓,你不会伤害那孩子的性命!”
“你将会是太子,未来就是皇帝,到时候你可以另立自己的子嗣为太子,但不要伤害烨儿的孩子!”
“儿臣以自己的性命发誓,不会伤害刘霜儿腹中的胎儿。”
李明浅一手指天,顺从且郑重地向神明起誓。
“父亲,关于刘霜儿的行踪和怀有身孕这件事,儿臣还不能告诉烨儿。等父亲新朝确立,朝局稳定,儿臣再做打算。”
“浅儿,如果烨儿执意不肯娶魏婉清,那么,就由你去娶吧!”
“孩儿遵旨。”李明浅恭敬告退。
他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一切都按照他的意愿发展着,这一刻,他似乎拥有接近神的操控一切的力量。
李昶在早朝上立即宣布改国号为兴,追封病逝的周志横为东陵王,封谥号忠勇,建皇家祠堂收敛其肉身,永生永世享受世人香火供奉。
前朝旧臣们纷纷为镇国公周志横的死捶胸顿足,痛哭流涕,朝堂陷入一片悲痛之中。
甚至有人喊出了:“我们都是亡国之臣呐!国家灭亡了啊!”
李昶泰然自若地坐在龙椅上,命人高声朗读第二份诏书,宣布前朝公主刘燕回怀孕的假消息,本处于悲痛中的大臣们听到这个消息,均陷入混乱的交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