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主‘咳咳咳’地咳了几声,用袖子擦擦嘴,不想吃了,坐到旁边歇一歇,剩女孩一个人继续吃喝。
一游过来对崖主说,“观主醒了,崖主可以回了。”
女孩听到拿着筷子纳闷,这就让回了,不见见面吗?
“我来都来了,怎么能不见见一方师兄!”崖主站起来颇有气势地走出偏厅。一如出现在外面,“你来的时候已经见过了。”“那怎么能算见,都没说上话,他没跟我说。”崖主无赖道。
“师兄想见见上风崖主。”一平从后边过来说。
崖主看看一如,迈着得意的步伐从一如旁边经过,一如冷眼看着崖主背影跟上去,一游紧跟其后,女孩纳闷,这是要干嘛?转头继续吃自己的。
屋里的一方看着一平后面带着自己的师弟们走进屋,面上微微一笑,对崖主说:“玉华师妹请坐。”
上风崖主直接坐在一方下首,温柔地说“一方大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一方笑着说,其实他对玉华很有好感,一个女子从小身中胎毒,身体外貌都要遭受比常人更多的痛苦与非议,但自己每次从她的脸上看到的是开心的笑容和坚强乐观的品质,这一点是许多人比不上的,包括自己,所以有时候她也是自己那三人行当中的师傅。
“按上一辈传下来的交情,崖主应称呼观主为师兄。”一如在旁边提醒。
崖主看看一如,“是,我总是习惯过去的称呼了,一时没改过来。师兄,这次实在是我管教不力,让你受这么多委屈,我回去一定饶不了她们”上风崖崖主一脸急切担忧、诚恳愧疚,多种表情搭配肢体动作结合的相当自然真实,完全不像她之前和女孩说了想见观主才下的毒了。
一如在旁边听了,哼笑一声,慢悠悠说到“我天方观观主被你属下下毒,你轻飘飘一句管教不力就推脱了。”
一游在旁边搭腔:“就是,我们观主病了,我就不信上风崖没收到消息,非要等我们查出个所以去找你们,你们才给解药。”
“不得无礼。”一方出声阻止两个人的一唱一和。
“他们说的也对,当时我听金双她们说研制出一种药,吃了能让人开怀大笑,要去找人试试,我本以为是玩笑,也就听听没当真,谁知道她们胆大包天,居然找你试药。”
一方笑笑,“没事,误会一场,不必放在心上,我也确实是笑了笑而已。”
一如他们看着一方,‘笑了笑而已’,是谁笑得鼻涕眼泪横飞,把信众都吓跑了,人家还以为天方观观主疯了。
“不行,我要是早点知道拦住他们也就没这回事了,不过现在既然发生了,我也不推脱责任,正如一如师兄所说,不能为这件事影响咱们上一辈传下来的情分,我肯定得为这事负责。”
这话一出,一游疑惑,转头看看一如,一如也皱眉,“你怎么负责?”
“这样吧,师兄这几日肯定被折磨的身心俱疲,我上风崖最是擅长做一些舒缓精气神之类的药物,颇有成效;这几日我就在观里做一些出来给师兄服用,你们也不必担心我动手脚,算是弥补之前她们犯下的错。”
一游暗想:这是来了不想走了,不行,她对观主心思可不单纯。
“不必!”
“不必!”
两声拒绝同时响起,是一如和一游。
一如:“上风崖的舒缓提神药确实不错,但天方观理疗调气的医术也不差。”
“我总是要做些什么弥补师兄的。”
“不必,实在想弥补,送些药材和银钱就可以。”一游补充。
“还请道长见谅,上风崖也没什么金银钱财。”
一游心里呵呵,你就是想来不想走。
一方开口说:“既然这次玉华师妹前来,那就在观里小住几日,与观中师兄弟可以叙叙旧,什么弥补不必再提。”
“多谢师兄,师兄还是一如从前,宽容大度。”崖主见牙不见眼地笑着说。
崖主这个样子勾起一方少时的回忆,对崖主温柔一笑,谁知,一方胸口突然一阵闷痛感传来,一口血‘哇’地吐出,倒在椅子上。
“一方——”
“师兄——”
众人上前围住一方观主,“怎么回事?”一如问一平,一平摇摇头,“师兄脉象......”他不知该怎么说,看向崖主,“你给观主吃的是什么药?”众人看向崖主,崖主见一方吐血心神慌乱,听一平这么问着急回答,“我亲自拿的木偶丸的解药。”
“是剧毒。”一平说。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是剧毒……”崖主回忆解药是自己亲手做出来的,放在自己屋里,怎么可能是剧毒,难道自己配解药时会配错?
一如咬牙看着上风崖主,就知道这是个祸害。
一游冲出门来到偏厅看女孩在那里擦嘴。“姑娘,快”拉起女孩就跑,女孩觉得这一游真是有些过分,自己刚吃饱你就让我跑。
女孩进来看到外屋一如在问崖主什么,崖主摇头,进到里屋一平守在一方床边,“姑娘快看看师兄怎么回事,刚才吐了一大口血。”一游说。
女孩看看一方,唇色发紫,眼眶周围发黑,明显的剧毒,一平在观主身上扎了一些针,看样子是护住观主心脉,“这些针只能缓解毒药进入心脉的快慢,还是得有解药。”
女孩听了点头认同,“这毒如果等验出来再配解药,那就晚了。”旁边一游听了张大嘴巴,他不敢相信,上风崖主会给师兄下这么厉害的毒。
屋外一得把上风崖主的人都带过来了。一如看着上风崖主,脸色铁青;上风崖主看着金双,解药一直在屋里锁着,别人碰不到,只有之前来的路上,自己在车上小睡了一会儿,当时是金双在旁伺候。想到这里,上风崖主看了一眼一如:“借我个地方。”一如让人给她带路,进了一个屋子,道观的人退下,只剩上风崖自己人。
崖主眼神阴寒莫测地盯着金双,“金双。”
金双听到崖主叫自己,应了一声。
“来的时候,我是不是睡着了?”
“是。”
“你趁我睡着做什么了?”
金双惊讶地抬起头,“小姐。”
“回答。”
“奴婢知道小姐向来浅眠,所以不敢发出任何响声,什么事都没有做。”
“什么事都没有做,解药怎么会变成毒药?”崖主语气疑惑地问。
“奴婢不知。”
崖主点点头,两眼直勾勾盯着金双:“这些年我身子不好,惯得你们无法无天了。”看向旁边站着的几人吩咐:“帮她想想。”
屋里惨叫声响起,“这里是道观,别让她发出这种声音。”随后,屋里只有低声痛吟。过了一会儿,金双受不住酷刑,示意崖主自己要招。
“是我做了手脚……”
“交出解药。”
“我发簪上的珠子就是。”有人过去拔下发簪,将上面的珠子掰下来,交给崖主。
“怎么用?”
“用滚烫的盐水把外面那层粉色溶掉,就可以直接喂进嘴里了。”
崖主带人去见一如,一如听了问:“她要是说谎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