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意思用的着跟你说?”
“我打成哪样用得着跟你说?”
夜无垠突然觉得这世界上大概没有再和君都与君长歌更像父女的人了。不管是说话的调调,还是说话的方式都如出一辙,而后,夜无垠认真的思索了一下,君都这个爹当的,唔,貌似有点失败……
视线最终落在了伤腿上,君都再开口的时候,言语又软了几分。
“听说你是从高狂师掉到初狂师的?”
啧,哪个王八蛋这么嘴欠!
君长歌想,不耐烦的给了答复,“不是,你想多了。”
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儿张口就来,夜无垠其实不懂她这瞎话意义何在。
君都沉吟片刻,不再追究君长歌的言行举止,也不追究对方的态度问题,转身向外,好似来这‘听歌台’就是为了问这件事儿一样。余威对着君长歌微微躬身之后,也随着君都向外走去。
君长歌又重新把腿搁在夜无垠的腿上,碰了碰夜无垠,再开口的时候已经没了与君都的针锋相对,是夜无垠常见的样子。
“给我捏捏。”
使唤的信手捏来,夜无垠顿了两秒后,手上又一次凝聚起来了水元素,指尖触碰到伤处,小心翼翼揉捏着损毁的部位,思量片刻,开口的时候多少是带了些过来人的语重心长。
“小的时候,我与我父母之间的关系也是不大好,从来没叫过他们爸妈,我总觉得他们不是我真正的父母,所以一直到我父亲去世我都没有喊过他一声父亲。”
君长歌皱眉,侧目看着夜无垠,眼中透露出来了相当不悦的情绪。
“你是打算劝我么?”
夜无垠一怔,停下手中动作,摇头道,“不,我只是给你讲讲作为过来人的心情。”
“心情如何?”
“我很后悔。”夜无垠说,堪称谆谆教诲。
“我父母不如你父母这般有着显赫的身世地位,只是普普通通的农民,家里有一片不大不小的田地,春季种稻,冬季种麦,我爸是应用魔法师出身,也是水系,闲时会去帮助邻居聚水,人品不错,是那种老实人中的老实人,后来他感冒了,那时候正是农忙,来不及好好治疗,所以感冒恶化成肺结核,我爸走的那天,我还在学校里上课,老师让我回家说见我爸最后一面的时候,我的内心毫无波澜。人总会死的,即便他这次不死,终有一日也会死,或许你会觉得我薄情,但事实就是这样,我从未将情感注入到我爸身上,所以能否见他最后一面,我其实并不是特别在意,而后如你所想,我并没有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他就去世了。”
夜无垠叹了口气,她又开始懊恼曾经的所作所为,甚至为此到了肝肠寸断的地步。君长歌似乎是看出她的情绪起伏,伸手覆盖在瓷白的脸上,捧起来的那一刻,果然碧蓝瞳孔蔓延着少许的水色。
“好了,别说了。”
少许哄慰,少许心疼。
夜无垠笑笑摇头,拉下君长歌的手道。
“只是想说给你听,其实看到我爸尸体的时候,我仍旧没有太大的感觉,直到有一天晚上,我看到我妈在偷偷的哭,她看见我的时候,立马就擦去眼泪,抱着我说,她以后会好好照顾我的。她在她最脆弱的时候仍旧顾虑着我的心情,在那一刻我是真的感受到在这个上我不是独自一人,我是被爱着的。即便我没有将感情注入他们的身上,可我仍旧被他们爱着。”
君长歌叹息,轻轻的把夜无垠揽在怀里,良久之后,轻语道。
“母亲都是爱自己孩子的。”
夜无垠啼笑皆非,推开君长歌无语道,“你重点抓错了,我想表达的意思是我很后悔,不是说我妈爱不爱我!”
君长歌一呆,理所当然的点头。
“额,是么,好吧,我知道你很后悔了。”
“然后呢?”
“然后还什么然后?”
“然后你不该想想自己,要不要考虑一下变换一下对君都的态度?”
“所以你就是在劝我喽?”
“你干嘛每次回答我问题的时候都用问题来答复?”
“不行么?”
“啊啊啊啊!!!君长歌,你烦死我了!不行,行么?!”
“行。”
“那你倒是回答啊!”
“回答什么?”
“你别那么跟你爸那么说话,我听着都头皮发麻,压力很大的!”
“不行,姓君的没一个好东西。”
“你不姓君么?”
“我是意外。”
君长歌这么说,伸手点在了夜无垠的头上,又道。
“我们家情况特殊,不能以常理来推断,我们家的生存法则就是弱肉强食,我只要在他面前怂一分,他下一秒就会吃掉我。”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有,你看君继法和君都,他们就是看我打成这样来看我笑话的。我秒杀苏浙的时候,他们屁都不放。”
君长歌说的理直气壮,夜无垠什么反驳的理由都没想出来,她是真觉得这女人魔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