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夜无垠话锋一转,反问君长歌。
“从魔战工会决定干涉试炼开始到现在,你知道这几百年来一共出现多少个挑战者么?”
君长歌不答,夜无垠平静地说。
“三十七个,这么多年来只有三十七个人去战法试炼,而在这三十七人中,只有四个人需要魔战工会来做点什么。北渊是其中之一,他面对110%的实力,还没能突破自身桎梏成为真正的战神,那就只能死在试炼里。”
“参加法神试炼之前,我也只是魔导师,与十二位法神的战斗,让我更清晰地理解魔法,理解了元素,工会的十二长老为了让我毙于法神试炼中,将英灵的实力从110%提升到了200%,但他们却没想到我会在这样的生死对决中,突破魔导师的桎梏,成为真神,这就是北渊和我的区别。”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和魔战工会的想法一样,这个世界不需要战神和法神。哪怕我也曾是受害者,但现在我和他们一样,即便用一些下作的方法,阻止你,或者你在乎的人通过试炼,我也乐意与之配合。”
“为什么?”
“事到如今你还在问我为什么。”
夜无垠叹了口气,似乎是已经疲于解释了。
“讲道理,长歌,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 你一次都没听进去过,我是什么人你清楚,我不会在意死多少人,但不代表我乐意见到这种场景,所以我认可魔战工会的做法,牺牲几个人的愿望,来换取一代甚至几代的安稳,我觉得值。魔战工会的目的只想天下大安,退出这场战争,你想要什么,魔战工会都会满足你。”
“我要团长成为战神你们能满足么?”
君长歌提出了无法得到回馈的诉求,夜无垠摇头道。
“复活这种事情我做不到,除了这个其他都可以。”
君长歌冷笑。
“那我要魔战工会的二十四位长老陪葬。”
夜无垠,“……”
“做不到就滚吧,回去告诉你主子,惹我君长歌的人没一个好下场的!”
被捅的地方隐隐发疼,夜无垠忽略掉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又说了一遍。
“长歌,魔战工会没惹你,雪痕和那个冒牌货都不是——”
“砰!”
匕首迎面而来,夜无垠伸手接过,入手颇沉,五芒星痕与大剑交织的徽记赫然在目。
“你说他是不是?”
这下好了,这破锅,怎么都得要魔战工会背了!
夜无垠想,不甘心地问。
“非要如此么?”
“非要如此。”
斩钉截铁如切冰断雪。
夜无垠知道,万事已成定局。
她不害怕接下来要面对的战争,也不害怕要与心爱的人生死决战,她只是担心她爱着的姑娘,会在战争中迷了眼,最后人伤心伤。
啧,夜无垠你贱得慌,人家都捅你了,你还搁这儿上赶着。
念头一闪而逝,夜无垠将匕首甩在君长歌的脚下,扭头上了龙背,本应该头也不回就走的她,可最终还是没忍住地回了头。
而这一回头,就在盛京的春暖花开中的看到了明艳鲜红的君长歌。
啧,干脆打断你腿脚把你囚禁起来算了。
“长歌,你是我余生所爱,无论过去,现在,将来,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这件事是我对你不起,但是我有我的立场,如果你非要打的话,那就来打吧,我在白银之野等着你。”
……
龙啸声响在盛京高空,巨龙振翅的时候像是能把天空撕裂。在这么一刻盛京中大概每一个人都在仰望高空,怔怔的看着远去的霸主。
徐放也是如此的。怔怔的看着湛蓝的天空,直到那凶煞的龙影彻底消失的时候,他才收回那越来越温和的视线转身侧的老者,笑问道。
“周老可见过龙?”
此刻老辅臣周老的样子可不像是在大殿之上的苍老,至少眼中精光犀利如刀锋。
“这不是见着了。”
徐放笑笑,移开视线,不再提关于龙的事儿,扫了一眼立在一侧锦服少年又道。
“说起来有件事儿我还是好奇的很,周老竟然会不知道夜无垠是个女人?”
话音刚落,徐放就感觉到这周辅臣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这不会让他脊背生凉,却会产生一种极为不舒服的感觉。正想说些什么话的时候,那种感觉转瞬便消散了,而后声音传来,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徐公知道就好,何须挑明,活的太明白,在这龙庭也不是什么好事。”
堪比谆谆教诲,徐放笑笑,深深一拜道。
“谨遵周老教诲。”
周老扫他一眼,避开这礼,淡淡道,“徐公深谙此道,何须老朽教诲。”说着,周老转身踏出凉亭,“时候不早了,老朽还有事儿,就不叨扰了。”
起身的徐放看着老者远去的身影,笑笑道,“谢书,送送周老。”
话音落地,锦服少年微微颔首,大步跟上周老,没过多久,谢书归来,一双青瞳看向徐放,“你叫我来,就为了告诉我双流才是夜无垠么?”
徐放仍是笑意盈盈,并未因此这有些不礼貌的话产生什么怨气,移步坐在石凳上,徐放给自己添了一杯茶。
“我还以为你会很想知道呢,所以特意告诉你这些。”
“她是谁对我来说没有意义。”
谢书说完,转身就要走。
徐放也不拦,淡定地饮一口热茶,笑呵呵地说。
“那看来进不进帝国军对你来说也没有意义了。”
离去的脚步稍顿,谢书停下脚步,扭头看向徐放。
“如果你以这个为条件,让我为你做事儿的话,那你就找错人了。我是要堂堂正正的成为帝国元帅的男人,而不是像你一样的蝇营狗苟。”
少年意气总是诗。
徐放笑,丁点不恼。
“小谢书,我很期待那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