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兵众多,不可行。”
“那该如何是好?这般僵持,终究不是个办法!”
张缘洞摇头叹息,道:
“可惜,监正大人未曾传过来,不然,凭他的斩龙禁气之术,早就斩却那只煞龙了。”
苏承津闻言,连忙问道:
“若是斩了,该是如何?”
“届时妖兵无气可倚,自然归化寻常,只是行尸走肉而已。”
张缘洞忽然眉头一扬,想出一个办法来。
“苏将军,我曾望见那赵全忠被绑缚在城楼之上,咱们不是有火炮吗,抬出来轰他娘的!”
“虽说彭冠南夺了他的龙气,但是终究以他为本,若他身死,煞龙必然生乱,届时金龙乘胜追击,岂不是解了当前的窘迫?”
苏承津闻言,大声叹道:
“火器早被水潮了,如何用的啊?”
张缘洞向后一靠,苦笑道:
“这般,这般是没法了。”
唐士渊则是在一旁沉吟,少时问道:
“真人说那黑龙终究不离赵贼,若我指名道姓骂那赵贼,使他心神生乱,可否影响到那只黑龙?”
“按理来说,也有用,但那赵全忠非是常人,如今又是心灰意冷,对外事充耳不闻,怎能因口舌生乱?”
“若是阵前斩杀他至亲之人.....”
张缘洞两眼一睁:“你.....你们......”
苏承津见此,站起身来,沉声说道:
“禅灵真人,现在我也不瞒你了,那监场之中囚的就是那赵贼生母!”
“祭旗之时,天生异象,斩她不得,陛下只得让她尽个效用,遂叫我把她监在军中,待对阵之时拉出,用以乱贼人阵势。”
“昔时点将台上,我看出真人意怀慈悲,若先告知真人,又恐你生出他心放了这老妇离去,故此未曾说出。”
“今天如此,真人......”
张缘洞撇过头去,说道:
“军中之事,贫道从来不曾过问,苏将军凭心意做事就行......”
苏承津有了张缘洞这句话,当即呼道:
“带监场中人到此!”
下首几个护军连忙跑到监场里,未曾多时,抬着个铺盖卷跑上台。
掀开一看,果是那老妇。
只不过面色发青,气若游丝,比之点将台上更为愁人。
她本就风烛残年,又和大军征发,一路上虽有照顾,却也抵不过奔波之苦,有此相,也是应该。
张缘洞不敢转头观看。
一旁的苏承津喃喃说道:
“这老妇该是怎么个处置法好些呢?”
“末将看,一刀下去,砍了首级便罢。”
“不能不能,若是活剐了在阵前,赵贼岂不是更为心痛?”
“依我看,找个军健,当众扒了衣服,叫几个口味重的人上去轮流公干,才最为诛心!”
“..........”
张缘洞听得心惊肉跳,眼中歉意愈加遮掩不住。
众人商议完毕,最后定为阵前凌迟。
当下将那老夫人绑在高台木桩上,扯去外衣,只留一件内衫。
唐士渊驱马上前,高声喊道:
“那赵全忠听真,你娘在这里,若还顾及母子之情,就睁眼看看便罢!”
城楼上赵全忠耳朵一动,慢慢睁开双眼,扭动着身子,搞上城楼垛口。
“娘?”
“娘.....”
“娘啊!孩儿不孝!”
赵全忠嘶声叫喊,黑龙身躯忽然一晃。
金龙看的真切,连忙抡爪去杀!
彭冠南眼睛一撇,连声呼道:
“不好!”
当下便要挥鞭去救,不料被刘天君死命拖住!
“妖道休走!”
刘天君神像如今只剩一臂,却还奋力拦住彭冠南。
唐士渊又高声说道:
“你娘皆因你这不孝子,落得这等下场,老人家本该安享天伦,落个善终,今凌迟于阵前,教你看看你造下的什么罪孽!”
老妇人垂着头,发丝披散,不知有无听见,脑袋抬了抬,看向城楼。
赵全忠满眼泪水,口中流涎,身子不断扑腾,就要跳下城楼!
唐士渊操持着一把短刀,隔开一片衣衫,喊道:
“第一刀!”
就要割下时,眼前青光一闪!
腥气散发,一个灰白头颅落下。
唐士渊回头看向张缘洞。
张缘洞背对众人,一言不发。
火幕散去,万籁俱寂。
赵全忠先是一愣。
随后跃下城楼。
啪!
城楼下多了一滩烂肉。
“昂!”
黑龙一声哀鸣,身躯缓缓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