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名为张玄觉的张缘洞说出这一句话,引得唐云泰一笑。
“道长,说的真好啊!”
张缘洞摇了摇头,并没有反驳,继续喝起碗中的水。
等的一碗水喝了个干净,张缘洞又向唐云泰道了一声谢。
出于好心,他轻声提醒道:
“此地瘟疫并不是自然而成,乃是瘟魔散播,小先生给人治病之时,还需谨慎一二。”
张缘洞从怀里取出一张写有刘天君神讳的灵符,递给了唐云泰。
唐云泰看向灵符,并没有伸手去接。
“此符可以消煞去邪,虽说不如何对瘟疫的症,好歹有些用处,我观小先生体有清气,是个好人,不忍.....”
话没说完,张缘洞似乎意识到自己言语不妥,遂改口说道:
“权且报答你一水之恩,救我急渴吧。”
说罢将灵符放于桌上,转身就要离去。
就在此时,一阵咕噜声从张缘洞的肚子里面发出。
两人都是一阵错愕。
唐云泰稍显玩味,拿起桌子上的灵符,仔细观看起来,点头赞道:
“字写的倒是不错。”
“对了,道长可会荐亡?”
张缘洞精神一振,回头说道:
“手到擒来,小先生这里有活干?”
只因张缘洞自从将壬督二脉中的景神炼化完毕之后,如今开始着手于阳明二经的炼化。
这阳明二经,主肠胃,让他本就超于常人的饭量变得更加匪夷所思了起来。
偏巧这一路,就没吃过几顿饱饭,如今肚子一天得叫个七八次方才停歇,着实苦恼。
如今能换一顿饱饭,自然是极好。
唐云泰笑了笑,说道:
“满城都在死人,你说有没有活?”
“倒是贫道愚钝了,不知是.....”
唐云泰指了指门外:
“自然不是我这里,是内街的冯老爷家里。”
哦!大户人家,那更好了!
张缘洞连连点头,说道:
“劳小先生给我指个方向。”
唐云泰摇头说道:
“不急不急,道长请坐。”
张缘洞眉头一挑,还有事?
但有道身在异乡,客随主便,况又有求于人,不好推辞。
张缘洞大大方方的坐在椅子上,问道:
“小先生还有事说?”
唐云泰点了点头,说道:
“道长,我姓唐,名云泰,道长随意称呼就好。”
“原来是唐先生当面,有礼有礼。”
两人坐毕,唐云泰先开口说道:
“冯老爷邀我晚间去吃豆腐饭,届时道长随我一起就好,在此之前,倒是真有些问题,想问问道长。”
“请讲。”
唐云泰指了指医书,说道:
“寻常发瘟,一者是旱涝寒热,二者蛇鼠为害,三者战乱,四者天降,皆是出书之理,其类状二十余种,皆有解瘟之法。”
“但此次瘟疫,病人寒热不生,皮相不败,只是眼中露白,气衰血缓,倒是异于往常。”
“道长说是瘟魔散播而来,不知怎么说起?”
张缘洞笑了笑,取出腰间的葫芦,放在桌子上,说道:
“一只瘟魔,就在其中,唐先生可敢看看?”
唐云泰瞥了一眼葫芦,眼睛重新放回医书上面,说道:
“我为医者,可是医书里的祝由之术,却是从来不看,向来只攻药理。”
“瘟魔一事,可能也有些道理吧,至于真假,日后再说吧。”
唐云泰拿起医书,重新靠回椅子上,闭上双眼,说道:
“道长可以先走一步了,就在这街尾右手边上,倒数第三家。”
张缘洞自讨了个没趣,拿回葫芦,朝唐云泰做了个稽首,走出医馆。
等的张缘洞远去后,唐云泰睁开眼睛,看向桌子上的灵符。
他拿起灵符,遮住自己的眼睛,喃喃道:
“哎呀,既然老天有眼,世间怎么会生出这么多灾祸呢。”
..........
冯府门前,一条长长的白布从灵堂悬空撤到门口。
白布两旁点缀着几朵纸扎的莲花,尽头是一道白玉堆砌的小门。
意在莲花引渡,超生贵道。
几个汉子,不僧不道,叠起三把椅子,上坐一老汉,身披大红袈裟,手持木鱼,嘴里高颂佛经。
下首跪着一堆孝子贤孙,面前五个火盆,小声呜咽,烧化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