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达脸上的神情有些落寞,眼底却带着一丝冷意,艰难启齿道,“小女生产时伤了身子,这些年一直靠汤药维持着,太医说伤了身子有碍寿数。”
那双虎目中满含悲伤,却又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恨意,“老臣不信,这些年遍访名医,但不得章法,小女的病依旧没有起色。”
“老臣听闻郡主救了许家那小子,舍了老脸想要求郡主给瞧一瞧。”
卿沫一身黑衣,一根黑色缎带把墨发高高的束在头顶,柳眉下那双黑色的眼眸像滩浓的化不开的墨。
白皙的手指点了点桌子,淡淡一笑,“侯爷可知,本郡主正在查逍遥王府?”
沈柏达眼眸一缩,眼底闪过一道冷意,一字一顿的说道,“楼侧妃?”
卿沫挑挑眉,不置可否。
侯爷能坐在这个位置,他手中的势力自然不可小觑,能查到楼侧妃也不是难事。
加上他自己的女儿在生产时差点一尸两命,即使大的保住了却伤了身子,而那麟儿却死了。
在这件事中得益最大的是谁,那么很大程度上动手之人就是这人。
当时的楼侧妃也是身怀有孕,预产期只比正妃的晚上一个来月。
那正妃要是在生产时出了差错,一尸两命,那她这个侧妃要是一举得男,那扶正的机会就很大。
这也是沈柏达怀疑她的原因。
只是这些年这女的一直非常小心,她一直没有找到当年的证据。
如今,她终于按耐不住了,这才让他稍稍查到一些眉目。
“侯爷怎能笃定我会救令爱,而不是把你们侯府当成逍遥王府的同党呢?”
毕竟沈悠然还是逍遥王府的正妃,要是真的查到逍遥王有问题,那按照皇帝的性子,这一大家就要人头落地。
而身为逍遥王老丈人的宁远侯,自然也逃不开。
即使不死,抄家流放是逃不掉的。
沈柏达听到这里反而爽朗一笑,传言都说郡主嗜杀如命,如今他才知道传言多不可信。
这女娃娃,鬼精鬼精的。
杀人或许真的如杀鸡般干脆,但想一想死在她手里的,哪个不是该死之人?
和这样的人打交代,不用担心被坑,反而有种舒服感。
即使被卖了,也心甘情愿。
人家坑你也是坑的明明白白的,被坑也只能说明你的脑袋瓜不行,怨不得谁!
沈柏达从袖筒里掏出一封书信递了过去。
慕君年接过书信,转身给了上坐的卿沫。
卿沫接过书信看了起来,眼底意味不明,只是脸上的神情冷了些许。
她把书信递给一边的权凌轩。
看过后,四目相对。
权凌轩微不可察的点点头,和他们查到的一模一样。
当初卿沫在大理寺冷庆云的牢房,找到十万两银票和一个玉扳指,她用一叠纸币和一块假玉石代替,放在了同一个地方。
只要有人碰了那玩意,顷刻间就会中毒。
只要碰到,手就会发黑发僵。
这世上除了卿沫,这毒没有人能解开。
巧合的是,这几日大理寺少卿告假了,就在楼锦之出事之后。
权凌轩经过调查,发现这人的可疑最大。
即使告假在府,他也从不露面,一应吃喝拉撒都在书房里,任何人不得见。
沈柏达查到的和权凌轩查到的不谋而合,看来这大理寺少卿很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