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河对岸的火菁虫已经撤退的差不多了，我和老陆以及三宝阿力到河对岸去收帐篷，而且我们还有登山包放在帐篷里。

等我们三个从对岸收回所有东西以后，何教授突然哀嚎起来，我们也只能暗叹一声，他抱着陈中华的头恸哭不止，不需要问也知道，陈中华死了。

乌力吉和小叶子安抚着老教授，包括一边的丁健，他们每个人都已经饱含泪水。

陈中华这个人虽然古板，但其对于科研的态度，值得所有人尊敬，他们在一起共事多年，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如今陈中华身死，心情纷纷陷入沉痛之中，就连高新月也转过身去偷偷抹眼泪。

我和老陆见识过太多的生死离别，尤其是老陆，他此时眼眶也已经泛红，我知道他又想起了在越作战时那些死去的战友，而我也想起以前出任务时，那些因公殉职的弟兄们，我们俩悄悄走到一边的山坡下，点起了一支烟，就这么默默地坐着。

我不知道这次云南之行还会面对何等危险，或许我不该怂恿老陆一起，还有高新月，他们与此事本也无关，我猛吸了一口烟，开口道:“老陆……”

我刚开口就被老陆打断道:“当年美国人的飞机大炮都没能吓退我，区区几只毒虫又岂能让我退缩，你想让我做逃兵吗？”

我忍不住热泪盈眶，喊一声:“老陆。”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老陆拍了我肩膀一下，起身道:“今晚得在这过夜了，我先去把帐篷支起来，等一会儿咱们挖个坑把陈中华埋了吧，不然他们哭哭唧唧的让人心烦。”

老陆这个人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也正是因为他这火爆性子很难交到朋友，但只若被他视为朋友的，必以真诚相对，换而言之，能交到老陆这个朋友，未尝不是一种幸运。

我去帮老陆支帐篷，一旁的三宝阿力独自拿着猎枪往山上去了，他应该是去狩猎了，我们吃的都是速食产品，想必他是吃不惯，想着打些野鸡野兔之类，也好给大伙改善改善伙食。

搭好了帐篷，我走到何教授跟前说道:“何老，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让陈助理早点入土为安吧。”

那边老陆已经去了一棵大树下面用兵工铲挖起坑来。

我看何教授有些犹豫，只能在劝道:“陈助理为了科学而献出了宝贵的生命，其精神值得我们每一个人学习，何老能得此良徒亦是师之表率，只是现在条件简陋，我们不能给陈中华同志开一个隆重的追悼会，咱们还是先安葬了陈助理，等回到北京，在请求组织上开个追思大会，您老觉得如何？”

何教授纵使万般悲痛，但也不能任由陈中华横尸于此，终是同意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