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军队的第一排骑兵,已经踏入绊马索的范围,但是,藏在暗处的人并没立即行动,他们在等着更多的猎物进场。
很快,第一排骑兵已经靠近他们设置的最边缘的那根绳索,负责指挥的人一声轻哨后,几乎同时的,六根粗粗的麻绳同时绷紧,最靠近每根绳索的十几匹马齐声嘶鸣向前跌倒,马上的骑兵发起猝不及防的惊叫声。
马和人跌在一块,互相踩踏,后头反应不及时的、更多的马和人也加入这场摔跤的盛宴,原本气势汹汹的追兵,停滞在了王丽雍等人为他们定制的战场。
没等匈奴兵理清混乱,“石灰炸弹”也来了。胡大动作严谨迅速,加水,盖盖,摇晃,投掷,一气呵成,就像扔铅球一样,将正在酝酿着爆炸的热气弹砸向底下人数最密集的所在。
砰砰砰……十几个石灰炸弹次第在匈奴兵中炸开,惨叫声响彻半空,他们有些直接被爆炸的气流掀翻,然后死于自己人的踩踏之下;有些则被裂开的碎片深深扎入身体,捂着伤口直喊疼;有些被滚烫的石灰水灼伤裸露着的五官,呼嚎着“我的眼睛”“我的鼻子”……
实际上,这十几个石灰炸弹起到的效果并没有刚刚粉尘爆炸那样大,除了有个别被击中要害死去的,匈奴兵大多数是小规模的烫伤划伤,并不影响他们继续战斗。但是,接连两场不同寻常的“爆炸”,让这些士兵吓破了胆子,在王丽雍他们现身之前,开始有人鼓动逃跑,然后不管不顾得往来时的方向跑了。
这支军队的首领铁木,在石灰弹攻击过后,从地上爬了起来,左手臂上扎了一大块坛子的碎片,他仿佛没有痛觉搬,摸到碎片的位置,然后直接拔了出来。
紧接着,他快步追上几个逃兵,手起刀落,逮着一个宰一个,仿佛嗜血的恶魔一样,挡在了其余蠢蠢欲动的逃兵面前。这种明晃晃摆在眼前的死亡,反倒降低了士兵们对未知的恐惧。
“再敢当逃兵,我不仅杀了他本人,而且还会让单于下令,让他所有的家人族人成为最低贱的奴隶!”铁木高声威胁道,手中弯刀上的热血渐渐凝固成红色的冰晶,在幽幽的月光下,闪着诡异的暗芒,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
隐在暗处的村民,刚还在高兴匈奴兵的崩溃,却不料突然杀出来一个铁木,使得局势发生了不利于他们的变化。
王丽雍恨得直咬牙,看到铁木举着弯刀对着底下匈奴兵喊话,用脚趾头想,就知道他是在重整士气,于是,不等他继续说下去,直接放出了一支冷箭。
铁木听到破空声,凭借本能,躲过了要害。他站起身后,将肩膀处的木箭狠狠拔下,瞄了一眼只是寻常的木箭后,用力将它折断,刚想下什么指令时,只觉得头部一阵眩晕,喊了一声“有毒”后,就再次倒下了。
反应过来的士兵,连忙架起手中的盾牌,将铁木护在正中间。远处还想再补一箭的王丽雍,有些遗憾得摇摇头,心道“大佬不好杀呀”,随即改变了目标,将有限的木箭射向了那些骑兵的要害处。
当然,射箭的并不只有她一个人。她射出的第一支冷箭就是一个信号,其余分布在各处的猎手们,也纷纷射出了手中蓄势已久的箭,再次收割起匈奴兵的性命。
匈奴兵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也有弓箭手。在被铁木一顿恐吓后,他们不敢再当逃兵了,开始自发得按照平常的训练,整理队形,组织反抗。弓箭手躲在围成圆形的盾牌后面,开始根据来箭的方向,捕捉村民的位置。很快,暗处的村民倒下了一个又一个。
双方的箭都是有限的,特别是村民这边,每个人拢共就只有十几二十支弓箭,不到一分钟就射完了,之后便是匈奴兵单方面的射箭回敬。村民们只能躲在树木或者巨石后面,蜷缩身子,等待对方的弓箭耗完。
终于,对方的箭雨也停了,王丽雍爬起来,认真观察了一下,发现匈奴兵正在摸索着前进,朝着他们这群人的藏身处走来。
此时,他们所有远攻的手段都用尽了,接下来,只能主动出击,近身搏斗了,于是,她扔掉手弩,举起砍刀,冲天高喊,“乡亲们,冲上去,为了身后的亲人,杀!”
一声令下,隐蔽在各处的两百名青壮,以一种舍生忘死的姿态,冲向了人数是数倍于他们的匈奴兵。
匈奴兵原本就保持着戒备的状态,看到杀上来的村民,虽然被他们的气势所慑,但是也没有太过慌乱。等到看清了他们非士兵的穿着以及手上奇形怪状的非常规武器后,匈奴兵仿佛受到鼓舞一般,主动挥舞着弯刀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