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她们惦记着的王展丰,运气有些差,刚逃出虎穴,差点又掉入狼窝。
原来,他们出来的地方,正好在匈奴主力军的行进路线上,要不是王展丰眼尖耳利,发觉前方不对路,拦住了身后人的欢呼,让大家重新躲回洞口。说不定,这二十个人就明晃晃撞上上万个匈奴兵,直接见阎王去了。
他们在洞口处屏息凝神了好一会儿,等待所有车马人声过去后,又等多了一分多钟,才小心翼翼得钻出来。
大家出来后,第一时间望向前方,那看不到尽头的匈奴兵队伍,让他们没了逃出生天的欢喜,而是觉得骨寒毛竖,似乎又回到了刚刚找不到出路的绝望。
“王二,这可咋办好?我们刚刚用尽办法拖住的匈奴兵,原来只是一小部分。就算乡亲们都躲进了城里,怕是也不好使呀!”
“是呀是呀,咱青鹿镇是小城,肯定没有那么多守城官兵的。咱么费那么老大劲,让村里人逃进城,都白瞎了。”
“嗐,都白瞎了……”
王展丰听着大家丧气的话,不发一言。他双唇紧紧抿着,心想,这是真的没辙了。匈奴出这么多兵,肯定不是只打算抢点粮食和女人了事,也不是以往小打小闹的扰边,而是切切实实要打仗了。他们眼下才二十个人,再怎么做,都拦不住这上万人的队伍了。
当人力无法改变现状的时候,人们总喜欢将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神明。
郑强见王展丰神情冷肃不说话,就晓得,他们这群人已经黔驴技穷了。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到月光下的雪山上,突然重重跪了下来,虔诚祈求道,“山神,来场雪崩,将那些人都埋了。就算把我也埋上了,我也甘愿呀。”
王展丰一把将郑强捞起来,沉声道:“别跪了,这个时候求老天没用,咱们只能自救。走,先跟上去看看,再伺机而动。若他们真的攻城,咱们也可以想法子在后头捣乱,让他们无法专心攻城。反正,一切都还是未知数,这个时候就言败,未免太早!想想刚刚,咱们不也觉得没有出路了,现在不就出来了!”
主心骨一发话,已经心生怯意或者想要放弃挣扎的众人,开始打起来精神。是呐,战还没打,谁知道谁胜谁负?于是,计较完毕,二十个人就紧赶慢赶追了上去,等到见着队伍的尾巴时,就远远坠着,并不敢太过靠近,以免打草惊蛇。
一直走了许久,后头十几个人的靴子都被雪水浸透了,前头突然停了下来,队伍中间出现了骚动,过了没一会儿,才又继续前行了。
王展丰没看清楚前头发生了什么,所以跟踪的步伐谨慎了些,没有像刚刚跟得那么近。走了几十米后,才发现,在路边的一处空地上,很突兀得出现了一顶华丽的帐篷,里头隐隐有丝竹声传出来,外围更是站满了护卫。
“王二哥,这是什么情况?”有人低声问道。
王展丰仔细研究那帐篷的样式,侧耳听里头的动静,大概有些想法后,才说道:“我猜,帐篷里头应该是什么大人物吧,不然,行军行到一半突然停下来住帐篷不走了,可不是随随便便哪个人都能做到的。”
“嗯,王二哥说的有道理,那咱们要怎么办?那么多人对着路边,咱们就算躲进草丛赶路,也怕会被发现,要不然拐道上山吧?”
王展丰摇摇头,心里有了另外的想法,“不,咱们先不急着跟上大部队,想法子把里头的人抓住,说不定有大用处。”
帐篷里头的二王子,还不晓得即将大难临头。领兵攻打青鹿镇这件事,是他极力主张的,为的就是积累战功和民望,好和他大哥分庭抗礼。因为在天宇朝有人透露消息给他,所以他晓得这事很容易办成,主动请缨亲自上阵。
但是,在这么冷的天,赶了那么多的路,养尊处优的他有些扛不住了,所以才半途脱离了队伍,在这里支起了帐篷,烧起了炭火,喝酒听曲,坐等捷报。反正,无论他有没有亲自上战场,这胜利的最大功劳都是属于他的。
他没有想到的是,这荒郊野外的,会突然冒出一股人来,将他外头几十个护卫都解决了,还将他这个匈奴皇庭的二王子给绑了。直到抹布塞进他的嘴巴里,他都想不明白这个问题,只能瞪大一双眼睛,在那里呜呜直叫。
“啊啊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是中原人,不是胡人!”帐内被逼到角落的一个小士兵吓得大声求饶。
王展丰举起得刀顿住了,惊讶于她明显的东北口音还有女子似的嗓音,忙问道:“你是中原人?还是女人?”
那人赶紧将自己的帽子摘掉,露出一头乌黑的长发,“我是中原人,是被胡人抢走后献给二王子的,不是心甘情愿服侍他的,请不要杀我,放我回家吧。对了,我知道二王子的计划,他们要攻打青鹿镇,然后通过青鹿镇后去到什么直道,一直打到京城去……还有,二王子与我朝三皇子勾结,已经达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