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敌军阵营中,去帐篷区的骑兵也回来了,给几个千长带来了一道晴天霹雳。
“什么?全员被杀?二王子下落不明?”铁弗问到最后一个时,嗓音都破了,很难想象这样尖利的声音是出自他这么一个胡子拉碴的大汉嘴里。
不过,其余千长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破音,要是他们现在开口发问,恐怕也会是同样上扬到破裂的音调。
为首的骑兵将他们到达帐篷区的所见详细得说了一遍,末了还加上自己的结论,“现场所有的马匹都没了,应该是被那伙人抢走了。我们查看了所有尸首,没有发现二王子的,所以猜想,二王子应该是身份暴露,被那伙人一同挟持走了。”
铁弗刚想说什么,便有一个士兵近前报信,他只好闭上嘴巴,让传信兵先说。
“报,天宇那边有来使递信,让我方派代表到城下议事。”
这消息,又让几个千长傻眼了,这战都打成这样了,还议什么事呀?
几人一脸狐疑,都不晓得天宇那边是打什么主意,最终,车渠主动开口,“那我去吧,看看中原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众人都没啥意见,这些头领里头,就属车渠最能言善道,而且中原话说得最好了。
车渠是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在对方的城楼上看到被五花大绑的自家二王子,震惊之余,他还觉得羞耻,特别是二王子被刀架脖子上时,那鬼哭狼嚎,似乎都要被吓尿的神情,让他一点都不想承认对方是他们扶持的二王子。
“怎样?车渠千长,你们退不退兵,不退的话,你们的主将,堂堂二王子,恐怕要命丧当场了!”霍知县老神在在得对着城楼下的车渠问道,语气淡然,语意却十分尖锐。
不等车渠回复啥,感觉自己脖颈处的钢刀又近了一寸的二王子立马命令道:“退退退,车渠,传我口令,全部退兵!”
“二王子,这个时候退兵,单于指定会怪罪您的。莫不如你以身殉国,我会在单于面前为您的大义请功的。”车渠有些不甘心就此罢手,出言劝说二王子大局为重。其实,他在赌,赌这小小的青鹿镇县令不敢直接斩杀他们二王子,否则,等到双方和谈时,这个青鹿镇县令是功是过就难料了。
只是,贪生怕死的二王子哪里晓得其中门道,他只在乎自己的性命,指着车渠破口大骂,“你个莽夫,命都没了,要大义有什么用,你们莫要忘了,若是我倒了,你们这些跟着我一直同大王子作对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王丽容在一旁听着对家二王子嘴皮子上下一碰,就把他们匈奴皇庭内部的争权夺利摆在他们面前,心里啧啧称奇,这二王子,虎拉光叽的,真不知道他是咋上位的!
车渠听到自家二王子自爆家丑,气得额角直抽抽,不过,却也将他的话听进去了,心道,是呀,他们依附二王子那么久,早就同大王子那边势如水火,若是二王子死了,他们指定没啥好果子吃了。什么事,都没有先保住主子的命更重要了!
想通后,他抬头跟霍知县打商量,“好,我们退兵,但是,你保证,不得伤我们二王子一丝一毫,否则,我们的铁骑和弯刀,来得了第一次,就来得了第二次!”
霍知县完全没有被威胁到的感觉,反而笑意盈盈回答道:“只要你们火速退兵,不滋扰我方半分,不掳掠我方半毫,我保证,贵国二王子不仅是我青鹿镇的座上宾,不日过后,还会是京城我皇的贵客。”
“好,一言为定!”说完,车渠望了一眼二王子,希望他能说点什么话挽救一下一国王子的尊严。
二王子接收到他的眼神,却没有接收到他的意思,又说了一句让他几要吐血的话,“你回去跟父王好好说道,就说我亲身上阵,不敌被俘,让他一定要好好同天宇朝讲条件,迎我安全回国哈!”
王丽容几乎要控制不住笑出声来了,她仰头深吸了几口气,缓解想笑的冲动,生怕她这一笑,让脸色已经很难看的车渠恼羞成怒,到时候不管不顾这傻王子的死活,来个破罐子破摔,遭殃的就不止这傻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