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弛正在一旁准备器械,手一抖,钳子发出清脆的声音。“不好意思,谢医生,手滑了。”
要不是谢魔头突然这么温柔,他能手抖吗!!
谢之淮并没有计较,冷淡地说了声,“下次注意。”同刚才的语气截然不同。
陈弛贴着婷婷,用低到极致的气音小声八卦:“打赌,绝对是上午那个仙女姐姐。”
婷婷白了一眼陈弛,“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事么,谁钱多跟你赌,好好上班!”
/
苏清浅回家后倒头就躺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她举起手机自拍了一张,给陈雨渺发了条消息。
苏清浅:「照片」「我上午去拔智齿了。」
陈雨渺的工作不怎么忙,正划水呢,很快发来消息。
陈雨渺:「乖乖,你怎么肿成这样了?哪个无良医生?」
苏清浅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谢之淮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的形象,忍不住笑了声:「你也认识,谢医生。」
陈雨渺:「谢之淮?OK,撤回我不成熟的发言,应该是你自己的问题。」
大概是铁军他妈自己也意识到了这句话有点没良心,很快又发来一句慰问:「疼吗?」
苏清浅只记得拔牙的过程挺快的,好像也不怎么疼,谢之淮的技术的确不错。还在打字呢,陈雨渺那边又唰唰唰发来消息。
陈雨渺:「瞧我说的什么话,谢之淮怎么会让你疼。」
「对了,晚上出去玩不?我听说新开了一家酒吧,驻唱是好话筒全国海选500强,唱歌可好听了。」
苏清浅不能喝酒,一杯就倒,所以基本也没去过酒吧。想着去了也只能在陈雨渺身边当哑巴,她正想拒绝,手机突然有电话进来。
沙发上的人直起了身,“喂,妈妈。”
“浅浅,今天在上班吗?”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有事说。
苏清浅眼底划过一阵落寞,她之前早就给妈妈发过自己上班的时间,温宜兰大概是没有放在心上。
“我今天请假在家,您有什么事就说吧。”
温宜兰并没有问女儿为什么请假在家,有些为难地开口:“我之前不是说要过来江安看你,顺便去看看你爷爷么。是这样,你叔叔这边呢,临时有些事情要出差,我得在家照顾你弟弟,所以这次就先不过来了。”
温宜兰几年前就再婚了,婚后冒着高龄产妇的风险又生了个儿子,捧在手心,自然不会丢下他一个人来江安。
苏清浅抱着膝盖,“妈妈,你可以把他一起带来……”
话没说完就被温宜兰打断,“啊呀,弟弟要上早教班的呀!好了,妈妈也不是不想来,实在是没办法,反正下次有的是机会,等老爷子寿辰了我一定过来。”
苏清浅没再勉强,只是语气中是盖不住的失落,“好吧,妈妈那你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温宜兰那头似乎是有什么事,“好,浅浅也要照顾好自己。先不说了,你弟弟午睡醒了。……宝宝,妈妈来了……”
声音戛然而止,苏清浅怔怔望着被挂断的电话,眼底是久久难以驱散的悲伤。凑近看,会发现女人的眼眶红红的,蓄满的泪水被压抑着不让滑落,终是化成了一声叹息。
没关系,她习惯了。
苏清浅:「渺渺,晚上一起去吧。」
陈雨渺:「好嘞,我晚上来接你。」
「先不说了, 傻逼领导突然出现,消失一会儿!」
「锤爆领导狗头.gif」
目光游离,最终落于茶几上的那碗云吞。她从沙发起身,捡起地上掉落的毯子盖在腿上,在地毯上盘腿而坐,伸手将茶几上的小碗移到自己面前打开。
云吞刚好已经凉得差不多了,苏清浅用另一边牙齿尝了一个,蟹子混在鲜虾肉内,轻轻咬一口在嘴里爆炸,味道不错。饿了半天的胃被填满,因为接听温宜兰电话的坏情绪也渐渐消散。
/
各色的绚烂灯光在迷离的昏暗室内穿梭摇晃,舞台上,酒吧的驻唱歌手举着话筒高唱着最近爆火的流行歌曲,舞池中的人群端着酒杯随着音乐节奏晃动身体。
陌生亦或是熟悉的人三三俩俩地坐在一起,举杯畅饮,倾诉彼此,愉悦或不快。城市快节奏重压下的男男女女在这里寻找灵魂与肉体的双重放松,忘却烦恼与忧愁,把自己交给当下的夜。
苏清浅被陈雨渺带着坐在吧台,她今天出门穿的是一条浅色的裙子,外面是一件薄款外套,酒吧的温度比较高,所以外套被她脱了拿在手里。
剪裁设计得当的裙子将女人的腰肢衬得更为柔软纤细,盈盈不及一握,明明什么都没露,凹凸有致的身体曲线却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不仅如此,在一众浓妆之中,女人素净的小脸清纯脱俗,娇媚仙气并存的气质更是一颦一笑都惹人注目。
“我感觉你的脸好像没有白天照片里这么肿了哎!”陈雨渺轻轻掐了掐苏清浅的脸,“痛吗?”
苏清浅摇摇头,“好像吃过药就不怎么痛了。”
“你拔了牙能喝酒吗?”
苏清浅只是来陪陈雨渺的并没打算喝酒,但是她想尝尝陈雨渺手中的那杯。红色的液体装在精致的鸡尾酒杯中,一片柠檬沉入杯底,杯口还撒了一圈的盐,看着不错。
“我就喝一口,应该没关系的吧。”
陈雨渺将喝了一半的鸡尾酒移到苏清浅面前,“哝,那你浅尝一口,混着盐一起喝。”
苏清浅听话地舔了口杯口,轻轻抬起酒杯,一小口液体混着盐里流进口腔。
酒精的涩和盐粒的咸味混杂在一起,还掺和了一丝柠檬的酸,女人情不自禁皱起了眉。
“乖浅浅,我就知道你不会喜欢,给你点杯六十块的旺仔牛奶。”
那双杏眼充满了不可置信,苏清浅惊讶道:“六十块?”
“对呀,酒吧里的水可比酒贵,更不用说牛奶了。”
灯光掠过调酒师极其绚烂的手法,眼花缭乱之下,一杯颜色艳丽的鸡尾酒落于苏清浅面前。
苏清浅有些疑惑地看向调酒师,对方挑了挑眉,指向她左侧的男人:“是这位先生请你喝的。”
右侧的陈雨渺杵了杵苏清浅的胳膊,戏谑道:“哟,艳遇。”
“Kevin,你调酒的水平越来越厉害了。”那男人西装革履,大概是从事金融行业,下了班还戴着领带。他先是夸了一波调酒师,看样子是常客。
随后侧过身面对着苏清浅,微微一笑道:“请美女喝酒,是我的荣幸。”
苏清浅并不想节外生枝,正想拒绝,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眼前,将那杯鸡尾酒推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