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进入山洞，却意外的看到了在山洞口的洪江。

他的脸色依旧带着病态的苍白，正捂着胸口，靠在山洞的石壁上。

“义父？”相柳皱眉，上前去扶他，“你身体还没好，怎么突然出来了？”

“方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这祭天之人，就让我去吧。”

洪江神色认真的看着二人，语出惊人。

“不可以！”

“那怎么能行？”

相柳和离寻想都未想，立即拒绝了他的话。

洪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已经时日无多，这场灾难又因我而起，自然也应该由我来终止。”

“义父，您的伤我会想办法治好的。这次洪灾的发生也是有人暗中作梗，您也不必将过失都揽在自己身上。”离寻安慰道。

洪江神色苍凉：“你可看见外面那些将士的尸身了？他们跟了我这么多年，在深山中蹉跎度日，心里守着一个早已不存在的国，如今更是有的人被卷入洪流，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这条不归路也是时候走到尽头了。”

“义父..... ”相柳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劝我。你也是知道我的脾气的。我这一生无愧于心，在临死之前却意外导致生灵涂炭，若能将功补过，也算死得其所了。”洪江看向相柳，

“这些年我一直狠下心不见你，就是预料到有这样一天的存在。当年东海之上我偶然救了你，却未曾想竟是禁锢了你的半生。我也是存了私心，若是没有你，我们的梦早就碎了。”

“相柳，谢谢你为辰荣军做的一切。”

“你本就该是自由的，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吧。”

相柳听着他的话语，垂着眸子，久久地沉默着。

离寻站在他们的旁边，心里也是无法平静。

情感上来说，她并不希望牺牲的这个人是洪江。但也正如洪江所说，这场由他酿成的灾祸若是不能由他终止，就算他能继续活下去，余生也将在痛苦中度过。

离寻声音晦涩，“义父，您真的决定好了吗？”

洪江坚定的点了点头。

“那我答应你。”

相柳紧紧的攥着手心，背过身不愿去看他。

他自小无父无母，这么多年，早已将洪江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恩易还，情难偿。

并非是辰荣军离不开他，他也同样无法割舍不掉那一份情感。

真是个傻子。

却也是个一生倔强，到最后都令人可敬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