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认真,嘴角笑容绽放,不小心弄出动静,被女孩发现,女孩闪着明亮的眼睛望着他,他穿过芦苇丛走过去,女孩纯真的问:“你也是来捉萤火虫的吗?”
他反问女孩:“为什么捉萤火虫?”
女孩轻快的告诉他:“光,人间需要光,你刚刚没看到天变黑了吗?”
龙飐道:“萤火虫的光照不亮人间,它的光太渺小。”
可女孩却告诉他:“萤火虫的光虽小,但把它们汇聚起来就会闪亮,下次天界再把人间变暗的时候就会有亮的地方。”
是啊,世间总需要光,亦如面对欺负人间的恶魔,只要大家团结一心,总能为自己的生活寻求到光明。
龙飐脸上的神情随着他脑海中的画面千变万化,时而蹙眉,时而开心,又时而心痛。
判官带着两个小鬼从河面上的白玉石桥经过,看着相思树下的龙飐,他的身旁有许许多多空荡荡的酒壶,判官以为龙飐喝醉了随口说道:“你们冥王大人又在想念那个女子了。”
红鬼道:“我们冥王大人太痴情了。”
黑鬼问判官道:“冥王大人喜欢的女子到底是谁啊?”
绿鬼也说:“是啊判官大人,那个女子到底是谁啊?我们把她抓来给冥王大人解忧吧。”
判官侧身笑着对绿鬼道:“你们要是把她抓到地府里来,你们冥王大人肯定饶不了你们。”
判官和四个小鬼的对话如风一样的飘入龙飐耳里:“敢议论本尊的事,你们是连鬼都不想做了吗?”
龙飐闭着眼睛说话,说话的小鬼连忙躲在判官身后道:“冥王大人我们不敢了。”
判官笑着摇头,龙飐睁开眼看向玉石桥上的判官和小鬼,起身走向判官面前,凌厉的眼神看向他身后的小鬼道:“这四小鬼和你还真是形影不离。”
判官笑道:“身在地府,心念人间,都有各自的心愿。”
龙飐听出判官话中的弦外之音,他对着小鬼说道:“做好本分,别扰乱人间就好。”
四小鬼并不知道他这句话有点提醒自己的意思,回答道:“知道了。”
他们正说着话,白玉桥下面的河水突然有种要涌动的预兆,
龙飐面向河面,大袖一挥,河面上立马呈现出梅花的影子,树影婆娑,犹如倒映在在水面的梅花,龙飐道:“梅花冤。”
判官眼神悲哀的颔首道:“看来世间又多了一个凄苦的冤魂。”
判官说完与龙飐对视一眼,两人又都看向河面,眼神中有对世间悲伤之人,悲伤之事的同情与无奈心酸。
鬼战城韩桑寻找龙飐无果又回到了客栈,用膳时听到邻桌食客们闲聊家常,韩桑有意无意的打量几个人,看起来像是书生模样,其中一个中等身材的人对他身旁稍微胖一点的人道:“你们听说书先生说了吗?最近我们夜里听到鬼哭狼嚎的声音是冤鬼的声音。”
韩桑听到这话才明白为何今日走在街上会看到桃木,道士,那么多奇怪的东西。
胖一点的人回道:“嗯”听说了,好像还留下首诗,叫什么……男子努力回想,敲了一下脑门,灵光乍现般说:“好像是——寒梅香雪惹君意,散满芳香任蹂躏,人情冷暖成堪恨,梅花树下梅花冤。”
在他们两人身旁坐着的另一位脸比较圆润的男子笑道:“徐子阳你什么时候和张强一样爱听说书了,说书先生的话你们也信,你们可别忘了我们可都是读书人,怎能相信冤魂之说。”
原先第一个说话的张强道:“我们也就是说说,现在大家都不知道死的是谁?都在猜测。”
徐子阳道:“你们说会不会是孟县令的千金,听说孟县令的千金孟秋雪喜欢一个江洋大盗,他的父亲百般阻挠,还利用孟秋雪设计那个江洋大盗,将他抓了起来折磨致死,你们说会不会是孟秋雪也跟着殉情而死,又心有不甘想找他爹报仇啊。”
圆脸的沈文广道:“你别胡说八道,孟县令家连灵堂都没布置过,怎么可能是孟秋雪,再说她要是殉情而死,只能说明她痴情太深,跟含冤而死两个概念好不好,要说冤,我觉得周家那个孕妇不是更冤,她丈夫在他身怀六甲时还在外偷香盗妾,被她知道后还厚颜无耻的将她溺死,你说她死的冤不冤?”
张强笑着调侃道:“你不是不喜欢听书的吗,这都知道?”
沈文广道:“我是听而思,不像你听而不思。”
张强道:“行,就你脑袋发光。”
三个人你来我往的闲话家常,互相调侃,客栈外突然跑进来一个人,气喘吁吁的向徐子阳他们招手道:“快快快,跟我走,陈武他们在清云道观的梅花树下发现了一具女尸。”
徐子阳他们相互看一眼,放下钱道:“走,去看看。”
徐子阳他们快步走出客栈后,客栈的其他客人也都纷纷放下钱跑了出去,客栈老板一个桌子一个桌子的收钱,而后大声对店小二道:“小强,你明天去问问那个说书先生愿不愿意到我们这来说书,让他放心,我给他说书的工钱管他一顿饭。”
店小二欢快的道:“好嘞,老板。”
韩桑斜一眼身后的祭冤剑,他纳闷为何祭冤剑没有半点反应,他以前和龙飐在一起,遇到这种事祭冤剑都会飞出去才对?韩桑心中疑惑,他想起今天道士说的话,他想试一试那个道士说的话是不是真的,祭冤剑还能不能收取冤魂,替冤魂申冤,了结他们未了之事。韩桑想着站起身走出客栈。
清云道观坐落在半山腰,群山环抱,道观前有一长长的阶梯,道观设有元辰殿和斗姆星宫等殿。
在道观偏僻一隅,陈武和几个村民正和几个道姑理论,他们之间隔着一具女尸。
陈武是个粗壮的汉子,虽无学识,但为人老实善良胆子也大,他手中握着铁锄,指着道观师太破口大骂:“道观本是予人清修之地,你们却为非作歹草菅人命。”
他身后有几个打抱不平的村民跟着应和着,还有几个村民等着看戏。
道观里的师太本就看破生死,对一切的事物报以平常心态,默默的两手相贴合于身前平淡的道:“尘归尘,土归土,一切皆归于尘土,此亡灵并非我道观之人所杀。”
陈武道:“人都死在你们这里了,不是你们还会有谁?你们必须要给个说法。”
陈武和几个人纷纷指责,非要向道观的师太要一个说法,他们之间争论了好久,徐子阳他们也都赶了过来,看到尸体差点犯恶心,匆忙用手掩口才没有吐出来。
韩桑从人群中挤进来,祭冤剑却在此时有了反应,剑身从剑鞘中猛然飞出,横在尸体之上,大家看着那把剑,剑身是个菱形形状,剑尖很尖锐,散发着青光,上面似有栩栩如生的青龙,龙头朝着剑尖的方向异常恐怖,仿佛随时都可以复活成真,而剑的剑柄中间像个圆,圆两边像是弯弯的月亮,月亮周围犹如盛开的菊花花瓣,给人一种艳阳高升的感觉,和龙的形象形成鲜明的对比。
围观的人看着祭冤剑惊诧不已,生怕青光会伤害到自己,不约而同的往后退。
大家看到一道乳白色的液体从尸体的百会穴上冒进青光之内,陈武好奇的道:“那是什么东西?”
徐子阳道:“可能是脑浆。”
一听到脑浆二字大家都皱眉恶心,在看到青光中闪现出披头散发,流着血泪,面色恐怖的女子更是有人吓得撒腿就跑,口中大喊:“鬼啊。”
就连胆大的陈武也吓得哆嗦着腿。
沈文广认出画面中的女子开口道:“她不是……她不是郑书南的娘子吗?”
沈文广的声音有些发颤,不可思议的看着剑光中女子,旁边徐子阳道:“郑书南不是说她水性杨花,不守妇道与人私奔了吗?怎么会死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