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
“微臣在。”
刑部尚书赵明韬、刑部侍郎孙洪宇和大理寺卿方凌泉依次出列,躬身行礼后站在原地。
“你们今日辰时提审欧阳萧,结果如何?”欧阳晟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地敲打着龙案,挑眉斜睨着下跪的三人。
“现已认罪画押。”刑部尚书毕恭毕敬地回复道。
“很好,把欧阳萧带上来吧---”面无表情,眸光闪烁。
“带罪犯上殿---”宣官的声音修长而尖锐。
低徊飘荡,似远似近,仿佛来自地狱般幽沉森冷。
欧阳萧缓慢地拾阶而上,脸色惨白,目光冰冷。
‘输就是输,本王输得起。不就死嘛,还怕不成?’思至此,深吸一口气,挤出一缕笑意。
单薄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时,整个朝堂暗潮涌动。
锋芒毕露,是要付出代价的,所以大部分人都埋着头,装不存在。
其实都是久混官场的人,眼观鼻,鼻观心,心观众生相。
“三弟,可还有话说?”欧阳晟突然间眼眸中温暖如春地低声问道。
分明带着笑意,无形中却透着难掩的悚然。
‘装模作样!’站在下首右则的欧阳业低头无声地冷笑了一声,心中充满了鄙夷:原来皇上也要时刻保持着风度啊!
欧阳萧惨白的脸上浮现出死灰般的笑容,安静地跪在殿中央,脊背挺得笔直,笑得梨花胜雪,乍一看上去,凄清得很。
“臣弟无话可说。”俊俏的脸庞,呈现出青白死色,有种傲然凌厉的凄美。
生与死,去与留,都在欧阳晟的一念之间。
欧阳晟不紧不慢地踱到他的面前,温柔的眸子,含笑地望着他,静静地不说话。
逆光中,欧阳萧瞧着那一袭明黄之色,何其璀璨明亮。
这是他的至死追求---黄袍加身。
可惜只差一步之遥!
“哼!”欧阳晟有些烦躁,甩手冷哼,继而狠狠剜了欧阳萧一声,拂袖转身回到了龙椅。
心底一声悠长叹息,略显黯然神伤。
“皇兄,还望看在兄弟一场,网开一面,赦免女眷。”欧阳业最先站出来,躬身揖手说道。
“皇上,微臣以为此举不妥,如此重罪,当严惩不贷!”
“皇恩浩荡,皇上特赦他,亦是念在百姓福祉,造福于民。望皇上开恩!”
“皇上当为天下之表率,此等大逆不道之行,必重罚以平民愤。”
……
朝堂上这聒噪劲,可真够欧阳晟心烦的。
“朝堂之上如此喧哗吵闹,成何体统?”
欧阳晟的脸色实在是不太好,现在被朝臣们一吵,越发头疼得很。
“皇兄……”欧阳业还欲再说,却被欧阳晟冷冷的眼神打断了。
只见他一脸愠色的凝视着群臣,似笑非笑地扫了欧阳萧一眼,朗声说道:
“拟旨:削去晋王王爵,贬为庶民。三日后午时问斩。由御王欧阳业与刑部尚书赵明韬共同监斩,不得有误。罪臣家眷,男人流放三千里,永不准入京;女人则充为官伎。”
听着宣判,欧阳萧倔强如斯,愣是一声不吭,面不改色。
欧阳业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笑得凉薄。
利之所趋,情之所在。
利尽而散,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