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萧瞳仁阴沉，里面酝酿着狂风暴雨。

“我再问你一遍：是你背叛了我吗？”

脸色煞白，表情凝重。

“不是。”欧阳业眉角上挑，笑意盈盈地盯着他的眼睛。

如释重负后，欧阳萧猛地一顿，欣喜之情逐渐冷却下来。

“若不是你，那昨晚是谁拿走了玉玺？”

“静贵妃。”

“她？！”

欧阳萧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半晌后，他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出了浊泪。

不对！

笑声戛然而止。

欧阳萧气急败坏地一把揪住欧阳业的前襟，“那又是谁告诉她，我今日要行动的？”

“苏冉。”

欧阳萧喃喃自语道：“如此这般，便是注定我会失败啊---”

因果报应，好轮回。

欧阳业斟酌着用词微蹙着眉头开口：“三哥，如今情形，我只能求皇兄看在兄弟情分上，对晋王府女眷网开一面，赦免死罪。”

听了他的话，欧阳萧沉默了，清冷的眉目在昏暗的烛火中，忽明忽暗。

“命运这东西，真玄乎，兜兜转转，来来回回，等你看清楚来路的时候，已濒临死亡了。”

欧阳业面不改色，勾唇浅笑，恰到好处地退开半步，朝欧阳萧行礼作揖，“三哥，明日朝堂之上，皇兄必定借此机会铲除异己，所以你需要把你布属的名单给我，我保证：必定竭尽全力保住他们，以免所有人都成为刀下冤魂。”

欧阳萧眸色微闪，当下明白了他所说何意。

纵横筹谋这么多年，没想到功败垂成，落得如此狼狈田地。

“五弟，你们亲兄弟一场，你一定要妥善安置。”欧阳萧轻叹一声，心里却清楚得很：如今输得一败涂地，满门抄斩，无处可逃，而那些人脉已是强弩之末而已。

欧阳业握着欧阳萧微凉的手，眸光灼灼地承诺道：“我必不辜负王兄的厚托！时势造英雄，我从不相信命运之说！”

“五弟……”眸色陡沉，欲言又止。

“王爷，时候不早了！”阿昭压低的声音在空旷的回廊处响起。

“三哥，这份名单绝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说完，便点火烧掉了。

灰烬如枯叶般飘洒一地。

欧阳萧心底松了一口气，神色清淡。

“王爷……”阿笙俯首压低声音叫了一声，声音中夹杂着紧张和担忧。

“嗯。”欧阳业冷了脸，微蹙眉，轻嗯了一声，“三哥，我要走了---”

不紧不慢地起身，面色嘲冷，头也不回地准备往外走。

“五弟---”欧阳萧深吸一口气，“保重！”

满含情义。

欧阳业没有吭声，闭上了眼睛，片刻，恢复了以往神情，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自己的手尖，迈步走了出去。

烛光摇曳，映着他那张蛊惑人心的容颜异常冷清。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欧阳业垂下眼帘，阴影中看不清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