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们回去吧，竹哥儿怕受凉。”秦妈妈附在秦姨娘的耳边，轻声地说道。

“嗯。”半晌后，秦清舒才面含担忧之色应了一声。

没走几步，秦清舒眸光微微闪烁，用只有秦妈妈能听见的声音低声问道：“你说，刚才大小姐这番作为是何用意呀？”

“奴婢不知。不过奴婢觉得，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儿---”秦妈妈的声音中夹杂着兴奋与激动。

“你是说……”秦清舒的眼睛瞬间变得明亮起来，浮动的光芒变得越发坚决，展颜淡笑，“若真如你所说，那就再好不过了！”

“谁说不是哩---小姐还是快些回锦悦居换上孝服，前去灵堂吧---”秦妈妈一脸祥和地温馨提醒道。

“对，关键时刻，绝不能掉以轻心！”秦清舒眉梢轻挑，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浅笑。

怎么看，怎么光彩夺目。

青云居里每个人都忙得不亦乐乎。

明珠沉着冷静，波澜不惊地安置。

“置灵堂---发丧---”

“是。”

因为事先早就准备好所有物什，灵堂很快就布置就位。

整个明府都挂起了白幡、白灯笼。

“老爷，您怎么就这样子走了呢？”苏姨娘泪如雨下地哭泣了起来，声音凄切哀苦。

“老爷---”秦姨娘自然不愿落于人后，情绪也有些激动地泪流满面。

“爹---”

“爹---”

“老爷---”

“老爷---”

各种哭泣声、喊叫声嘈杂而凄凉。

府里乱哄哄地，哭声地动山摇、震耳欲聋。

这是明珠要求达到的效果。

她穿着孝服，跪在灵堂里，静静地听着外头的哭声。

她在心里自嘲地冷笑一声：其实何必要如此幼稚呢？就算哭声再大，也喊不醒父亲了！

前来吊唁的人并不多，都是些避不开的亲朋好友。

对比之前的门庭若市，真正印证了什么叫做‘人走茶凉’。

青云居里灯火通明，烛光摇曳之中，明珠一脸悲伤地坐在灵堂前，神情复杂地望着明澉的画像，身形僵硬。

“小姐，奴婢帮你守着，您休息会儿吧---”小璃担忧地望着明珠，一脸关切地轻声说道。

“不，我想陪父亲最后一程。”明珠倔强地摇了摇头，眼睛依旧一动不动地盯着画像。

“那，您放声哭一哭？”小沫为人简单，心思单纯，她心疼地望着明珠，轻声说道。

在她的意识中，伤心就应该放声大哭。哭一场，释放了，心情也就不会那么沉重和悲伤了。

明珠袖中的双手紧握，一声不吭。

“您……”小沫一脸委屈，也不说话，只拿眼睛瞟她。

“哭又能如何呢？能唤醒我爹吗？若是哭有用，我爹就不会死啊……”明珠终于低下头，喃喃自语地说着，眼眶开始湿润，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看上去疲惫不堪。

她说话的声音太低，小璃和小沫都没有听清，只是看着她的表情，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安慰。

而此时，苏姨娘却是忽然跪到她面前，咬着苍白的唇，抽泣道：“大小姐---”

“苏姨娘，没事了。一切有我......”明珠搂着苏姨娘，语气坚定地说道。

苏姨娘只是看到明澉的尸身，又想到这段时间倍受折磨，悲从心起，一时之间，难以自制。

她的脸色苍白，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之姿。

而，明珠只觉得一口气憋在心口上，喉间腥甜。

她用尽平生力气生生的将那咸甜腥味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