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太看了看她,终究是起了恻隐之心,对赵祯说道,“惠国本是先皇骨血,是你的亲妹妹,是受了刘娥蒙骗,才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来,对她可以从轻处罚。”
赵祯疑问道,“母后所说的大逆不道之事是?”
李国太坐回御座,略显疲惫的闭上了双目,吩咐一声,“包卿家,你来说吧。”
“臣遵旨。”
赵祯转头看向包拯,就听他沉声问道,“官家可还记得襄阳王赵爵一案?”
“朕自然记得,他不是被江湖中人救走,逃奔西夏国去了吗?怎么此事竟还与此案有关?”
“是,当日襄阳王赵爵自开封府大牢越狱出去,东京城中必有内应。”
“朕记得包卿给朕奏报过,真凶如今可曾找到?”
“找到了,正是驸马陈世美。”
赵祯讶异道,“竟然是他,他已然贵为驸马,怎么会攀附反王?”
包拯奏道,“那自是因为刘娥和长公主了。”
“这从何说来?”赵祯皱眉道。
“官家请想,刘娥欺瞒惠国长公主并非先皇骨肉,那要怎么解释长公主的身世呢?”
赵祯冷笑道,“自然骗说她是自己与那贼臣卫期厚的女儿,此等大逆不道之属,朕定要赐他个抄家灭门!”
“请官家暂息雷霆之怒,臣却还有一事不明,刘娥如今已是中宫之主,高居太后之位,却勾结反王到底意欲何为呢?”
“这......”赵祯也愣住了,是啊,刘娥身为女人已然走到了最高处,她还有什么不满,要勾结反王,倒反大宋朝呢?
“包卿以为这是为何?”好皇帝就是要把难题抛给臣子解决,所以赵祯又把皮球踢给了包拯。
包拯表示‘臣也不接’,却转头对赵雨薇说道,“臣心中已有推断,只是......此事实在匪夷所思,还是让长公主给官家一个答案吧!”
赵雨薇闻言之下,连头也不敢抬了,惶惧的缩作一团,直道‘皇妹该死’二字。
“还不快说!”赵祯怒气勃然的呵斥道。
赵雨薇娇躯一震,期期艾艾的说道,“是......是母后......不......是贼后,想要仿效......仿效武曌。”
原来是想谋夺皇位,成就历史上第二个武后!陈年不禁暗挑大拇指,刘娥果然是野心非小啊!要知道,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历史过程中,也只有那么一个不带把的苹果,刘娥竟然想做第二个!可惜啊,所用手段皆是下作之流,怎么看也没有女帝之姿啊。
赵祯被赵雨薇这话气了个绝倒,恶狠狠的说道,“好个刘娥,竟然想谋夺我大宋江山,果然是好心机好手段!难道襄阳王造反成功,她便能荣登九五,牝鸡司晨了吗?她也是想瞎了心。”
包拯道,“官家容臣直言,刘娥并非是想让襄阳王造反成功,只是想让朝堂局势混乱不堪,这样她便能浑水摸鱼,借机夺权。”
赵祯目光一闪,不知想到了什么,身边的赵德芳开口道,“官家,想这庆历新政亦是其手段之一呢!”
赵祯摆了摆手道,“皇叔,朕知道你想说什么,放心吧,这件事上,朕不会犯糊涂。”
包拯又禀奏道,“官家,赵爵逃京一事,恐怕泰昌伯府也有参与。”
赵祯切齿道,“朕猜知如此,可有证据?”
包拯道,“有,当时陈年与展昭一同到墨池宫查探此案,陈年和展昭双双遭遇刺杀,有一人已经落网,此人是泰昌伯爵府的家仆,送给陈立做长随的。”
陈年看了一眼老爹陈景泰,知道包拯所说的便是那个叫长夏的小厮,显然是已经被抓到了。
“好,”赵祯赞了一声,“明日之前拿到口供,朕要泰昌伯爵府永世不得翻身。”
“臣接旨!”
“至于惠国......”赵祯看了一眼李国太,见她并没有什么表示,便按着自己的想法说道,“就让她废去公主名号,出居昭应宫,号为玉清净德仙师吧!来人,带她出去吧。”
赵雨薇伏首谢恩,身躯犹自颤抖不止。不一会,外面有内侍进殿,将赵雨薇领了出去,来时风光无限,去时已是孑然一身了。
赵祯见赵雨薇出了勤德殿,便躬身请示李国太,“母后觉得儿臣如此下旨可好?”
李国太慈蔼道,“你是皇帝,金口玉言,母后不该干涉,你觉得好便好。”
赵祯闻听此言,更是对这刚相认的娘亲敬爱有加,忙又问道,“母后可还有懿旨?”
李国太看了一眼大殿之上的几人道,“有,官家啊,对母后有仇的,你已经替母后处置了,可是对母后有恩的,你也不能忘了才是。”
“那是自然!”
过已施刑,功该当赏,这才是顺应人和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