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养父是醉李?”
景年堂庭院,陈年对着长夏问起心中的疑惑。
长夏双眼眺向天边,语气寡淡的说道,“他叫李之恩,世代都是卫家奴,常常对我说人要知恩图报。”
醉李的结局很悲惨,为了埋葬卫家的秘密而死,还是被卫家人给毒死的。
“可惜了。”陈年嗟叹。
长夏抱着肩膀靠在庭院中的一棵松树上,“我亲手绝了卫家的后,也算是给他老人家报仇了。”
“是我爹告诉你的?”
“没错,暗门抓到我之后,我本想一死了之,老侯爷却单独见了我,并且告诉了我醉李老爹猝死的真相。”
“这才是你要跟随我的真正原因吧?”
长夏看了陈年一眼,状似没心没肺的说道,“反正我也是长随小厮的命,老侯爷看得起我,这才让我跟着殿下,既是为了生计,也是为了报恩......醉李老爹说过,人要知恩图报,你放心,但凡你有落难之时,我定不会放手不管的。”
陈年一脸怀疑道,“那天在临河小苑,你可跑的比我都快!”
长夏一本正经的说道,“第一,殿下那外室武功超绝,十个我也不是对手;第二,桃花难不算。”
陈年:“......算你有理。”
“少爷,长经送来个木箱,说是少爷之前吩咐的,这里面是什么呀?”
青雪抱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木头箱子走进了景年堂,见了陈年便好奇的发问。
陈年上前接了过来,笑呵呵的说道,“可等了我几天了,竟现在才做出来。”
说着话,便提了箱子走进了房间。
长夏和青雪都很是好奇,急忙跟了进去,想看看那箱子里究竟装了什么东西。
房间里,陈年打开箱子,里面是方方长长一小块一小块带着同样花纹的木块码在一起,看起来有百十多块。
青雪摸起来一块看了看,“咦,这面白色的不是木头,这是什么材质?倒是光滑,怎么还刻了个‘东’字?少爷,这究竟是什么?”
长夏也随手摸起来一块,上眼一瞧,果然正面是一种白色的材质,用了特殊的方法镶在了木块上,他手中这块刻有一只线条简单的鸟,线条颜色有红有绿,十分鲜艳显眼。
“这不是木头,是骨头。”长夏一语中的。
“骨头?!”青雪立刻就扔了手中的方块。
陈年赶紧接住,说道,“别给摔坏了,这用的是牛腿骨,造出这么一副麻将可费劲了。”
“麻将?那是什么?”长夏和青雪都一脸懵的问道。
陈年将‘东风’和‘幺鸡’两张牌原位放好,又合上了木箱说道,“这可是宝贝,是一种游戏也是赌具,以后你们自然就知道这个有多好玩了,相信我,这东西以后肯定能风行东京,不,不只是东京,整个大宋都会风靡一时!”
长夏和青雪一脸怀疑相,陈年也不解释,珍而重之的将这副新鲜出炉的麻将给收好。
陈年这些日子以来自然不是毫无作为的,身为一个后世穿越来的人,他的脑子里有的是各种新鲜花样、绝妙主意,而这些后世所发现亦或是创造出来的物品,无疑对大宋的生活水平提高具有极大的帮助性。
当然,陈年并非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要求自己如何的弘扬奉献精神,只是想让自己和身边人好过一点,而麻将的出现仅仅只是牛刀小试。
这些天来,他通过上官谨和陈文的渠道,招募到一些能工巧匠,这些工匠不拘一格,有木匠、铁匠、侍弄花草的把式、精于雕刻的能手,甚至于有炼丹的道士等等。
其后,陈年又亲自选址,在东京城近郊处找了一条僻静的小巷,买下了半条街的房子,成立了一处名为“夺天坊”的所在,而这麻将的产生,便是夺天坊的处女手笔,出自夺天坊鲁班社。
陈年看着眼前这比后世更显精巧的麻将块,心里美滋滋的,他觉得,自己头脑里的主意再加上夺天坊的助力,会让后世的一些发明创造,一件件的提前出现在大宋,想想便是能让人激动的睡不着觉。
是夜,麻将的吸引力初显。
景年堂里陈景泰、蒋顺、韩春盏和兰湘琴围坐在四方桌前,看着立排在自己面前的十三张牌,个个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陈景泰的身后,没抢到位置的陈年愤慨的给自家老爹把点。他也就是给众人介绍规则的时候玩了几把,自己还没尽兴呢,便被兴趣盎然的韩春盏给挤了下去,闹得他手痒不止。
陈景泰手里攥着一张八条犹豫再三,陈年终于看不下去了,便开口说道,“外面都没有这张牌,先留一留,别给人家点炮了。”
像是‘点炮’这种专业名词,陈年早便给众人介绍明白了,陈景泰听了陈年的话更显犹豫了。
韩春盏恼火道,“年哥儿,观棋不语真君子懂不懂?我们都指望着能从侯爷手中赢些银子呢,你快别给侯爷指点了。”
陈年双手一摊,陈景泰最后还是将那个八条打了出去。
结果,兰湘琴兴冲冲的推倒了自己面前的牌面,一边跺着脚一边激动的喊道,“胡了胡了,卡八条!”
陈景泰三人一个个脖子伸的老长,见兰湘琴手里的牌是三个九饼、伍六七万、一二三条,七九条卡八条外加一对东风。
韩春盏明显的有些失落,一边把身前的牌推倒,一边喃喃着,“怎么这么快就胡了?我这还一上一听呢!”
兰湘琴兴奋的满面通红,一边伸手要钱一边说道,“我还有三个九饼呢,你们怎么都不打,不然我就多个嘴儿了,能多赢好些银子呢。”
蒋顺将一张九饼从自己牌堆里抽出来笑道,“我这还有用呢,七八九!真是个小财迷,能赢一把就不错了,下把换我坐庄了。”
兰湘琴收好了钱,对蒋顺扮了个鬼脸,针锋相对道,“我才不让呢,下把还是我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