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哥儿的意思是要把整个园子都改成后宅?”韩春盏也惊疑问道。
陈年笑道,“没错,暂时就是这么想的,改建完之后,家中所有女眷都可以选一处自己喜欢的院落住进去。”
“我们要住进花园里去?!”兰湘琴显得有些兴奋,试问,有哪个女子不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花园呢?出门便是悦目的花海,进门仍有沁鼻的花香,只要不是对花粉过敏的人,怕是都喜欢这样的环境。
“可这样一来有外男来府里恐怕多有不便。”韩春盏对这个提议仍有顾虑。
陈年道,“这就需要工匠师父们费些心思了,或用绿植或用花墙来阻隔居所,但又要与园中的景观和谐一致。”
蒋顺捻着胡子道,“其实也无妨,能到我们永兴府后花园赏景的人都是亲近交心的朋友,一般的男客在前院招待也就是了。”
众人点头称善,其中就属兰湘琴和蒋沁儿激动,她们只要一想到今后能生活在花景仙境中便喜不自抑。
唯有秦香莲低头不语,像是有着什么顾虑。
陈年自然无时无刻的不在关注着她,见状便问,“婉娘有什么顾虑吗?”
堂上一静,众人无不转头看向秦香莲,秦香莲眼见自己无所遁形,便大大方方的说道,“是,奴家仍旧感觉不妥。”
兰湘琴颓丧着噘嘴道,“姐姐,你好扫兴啊!”
秦香莲欲言又止。
陈年道,“婉娘不如直说,今天我把你们都请来,便是集思广益,你曾是秦家大小姐,想必于园林布置上也有独到的见解。”
其他人闻言也都点了点头,纷纷将期待的目光投向秦香莲。
秦香莲摇头道,“秦家种种,我印象不深,但小观园一事有些欠妥,奴家的意思是,不论咱们请来的匠人如何巧夺天工,想要以景观遮蔽居所不免有疏忽或是拼凑之处。”
这是个死结不错,陈年当然也有考虑,只是自己这个建议绕不过这一点,但古代男女大防甚严,秦香莲是自幼教养于阃闱之中,对此比之堂上众人更加关切。
陈年继续问,“那婉娘以为如何?”
秦香莲对众人道,“奴家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是不是可以将后花园隔成两处,前面以湖水为衬建一些大气磅然的景观,如高大宽敞的楼阁等,后面则可以隔开作内宅,内宅多会女客,不如便布置些小巧别致的景观。”
陈年听了双眼闪现亮光,突然便想起《雪中悍刀行》北凉王府听潮亭万鲤朝天的景象,不禁大受启发。
永兴府的家湖自然不如北凉王府那般阔气,但不能听潮却可以观澜,不能万鲤朝天,弄个千八百尾的各色鲤鱼却难度不大,这样一来,再配上一些其他的景观,便有了足够客人赏景的地方了。
陈年一拍椅子,“就这样定了,爹,蒋叔,春姨,我们就在湖边再起一座观澜亭!前后以园中的那座山丘分作两处,后面便是小观园。”
众人无不点头同意,陈景泰也甚是满意,然后看了看秦香莲,突然喊道,“秦氏?”
秦香莲赶紧站起身来,“侯爷。”
“你若是不嫌弃,我便也随着年儿喊你婉娘?”
“奴家荣幸之至。”
陈年等人有些惊愣,不知道陈景泰为什么一反常态,突然对秦香莲亲近起来。
就听陈景泰接着说,“你来府中也有些日子了,听说府中大事小情的,春盏没少找你?”
秦香莲躬身道,“都是奴家应该做的。”
陈景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婉娘啊,你看我们这一家,都是些江湖上混的浑人,春盏和兰丫头也是混迹红尘,只有你算是地地道道的书香门第,大家闺秀,这府里的事情还望你多操心些。”
秦香莲难以推断陈景泰的弦外之音,只能客气的回答,“是。”
“那就这么着,你就全权负责永兴府的改建修缮之事,有什么需要,便去找春盏或是年儿,或是直接来找我也行,总之此事便拜托你了。”
秦香莲吃惊不小,直觉上感觉自己一定要拒绝才是,便赶紧开口道,“侯爷,奴家恐......”
陈景泰没让她说完,直接摆了摆手道,“你不要怕事,在这永兴府里给你的撑腰的人不少,放手去做就是,就这样定了,对了,兰丫头也给你姐姐打打下手。”
说完,陈景泰不知道真假的打了一个哈欠,便起身回了内室。
堂上余者尽皆起身恭送,陈年内心抑制不住的狂喜,老爹这是默许了自己的心意,这下婉娘便不得不留在府中了,真是知子莫若父。
蒋顺脸上毫无表情,似乎对此事毫不关注,韩春盏多看了秦香莲好几眼,像是有些糊涂,兰湘琴咬了咬嘴唇,脸色有些复杂,其余丫鬟则各有各的心思,但都对秦香莲高看了几眼,有些风向就因为陈景泰的几句话完全变了。
韩春盏走过去拉住秦香莲的手道,“我便也叫你一声婉娘吧,现下天色已晚,待明天你过来我这,我将一些对牌钥匙和账目都交给你,有什么需要,直接和我说就是。”
“是,春姨。”
“姐姐,妹妹以后就跟着你混了。”兰湘琴娇俏的笑着。
秦香莲好生无奈,唯有苦笑,转头间,正见陈年含笑看着自己,那种神色便像是正看着一只皮毛亮丽的雪貂钻进自己设好的陷阱里一样。
她对其皱了皱瑶鼻表示不满,谁知男人一时间竟看呆了去,神色激越,双眸剪水,像只萌萌的雪鼠,也在雪貂的猎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