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暖伸手碰了碰那个咧嘴笑得十分开心地小女孩，她还记得那天吃完早饭不久，就听院长奶奶说有贵客送物资过来。

她跟着小朋友跑到前院去偷看，却被一个长得十分好看的哥哥给抓包了。

他当时对着她的笑，她至今都记得。

哪怕后来忘了很多很多事，但那个笑容，一直深刻在脑海。

后来，他拿着相机找上他们，给她和其他的小朋友拍了好些照片。

当时她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记住了那个方方正正的有些沉重的黑色砖块，按一下就会把人拍进去，还会闪光，发出“咔嚓”的声响。

直到后来上学了，看到老师、还有同学的家长在参加活动的时候，也拿着那种东西来拍，她才慢慢知道那是相机，可以把当时的情景、人物都拍下留存下来。

她对相机很好奇，很感兴趣。

但她没钱买，她拥有属于自己的第一台单反，是在高二那年，她用自己攒了很久的钱买下的，还托人从香港买的，比A市便宜一千多块。

之后，她只要外出，一般都带着它，拍风景，拍人，拍周暮言。

“那个时候我都不知道这叫照片呢……想不到你还保存着。”

周暮言看着相片里肉嘟嘟的小女孩，也不禁笑了起来。

然后伸手将照片翻过来，程暖就看到有两行稚嫩的笔触。

“圆圆和周暮言——摄于2007年，艾明福利院”

“这相片回去没多久就洗出来，收在相册里。相册是我妈妈保管的，有一年看到后，我又去了福利院，院长说你早就被领养了。”

周暮言微叹了口气，“当时也没问被谁收养，去了哪个城市……”

“那你是看到我写得信才知道我是圆圆？”

“是……也不是。后来看到你，觉得你是有些熟悉的，但自己确认自己应该没见过你，后来表弟妹翻看相册，跑来指着这张照片问我你是谁，看着照片，想到你，总觉得你们眉宇间挺像的……”

“后来你离开后，我不小心发现花盆中的信，才确认的。”

程暖听完有些唏嘘，想着要是自己早点告诉他，结局是不是会好很多。

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周暮言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虽然事情有些蹉跎了些，但经这事，我才学会如何去珍惜你、疼爱你。”

“可是……假如我不回头呢……”她想起上一世，自己就因为害怕、为了躲避他才直接二楼滚了下去。

自己也是个作者，虽然那发展有些狗血，但人生狗血的事就是那么多，谁知道下一刻会不会发生意外呢。

所有事情的发展，都会因为一个念头、一个选择，而发生改变，与原定计划背道而驰太容易不过的事了。

闻言，周暮言又紧了紧手臂，把头靠在她的脖颈上，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程暖感受到他有些颤抖的身躯。

她想转身看着他，可他却不愿意。

两人就这么站在小房间，良久，周暮言才缓缓开口，声音仍带着些许颤音，“所以，我是幸运的。为了这份幸运，我也要更爱你，更加珍惜你……”

他站直身子，捏着她的肩膀，将她转过身来。

眼里似乎带着一些痛楚，但目光却又十分坚定。

“暖暖，我们要一直好好的……一直好好的在一起……”

程暖望着他，笑着点头，“好，一直在一起。”

—

吃完午饭，两人又休息片刻才准备回S城。

程暖拿出手机联系田橙，昨晚约好说今天一起回去的。

只是没说时间，大概都在忙着。

打开微信，就看到她发来的十几条消息。

程暖疑惑着点开聊天页面，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