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姝在这幻想美好世界,回过神来,却见桃红已经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
“长公主恕罪。是奴家口不择言。”
苏姝拧起眉头,视线看向桃红手上残留的面粉。
“姑姑多心了,本宫只是在想事情。你去洗干净手,继续做米糕吧。”
这一声姑姑,直接把桃红叫懵了,她转瞬反应过来长公主叫的应该是掌事姑姑。
苏姝没去纠正这话,引导桃红继续说她和苏母幼年的事。
桃红去洗了手回来,见苏姝不像是生气的模样,便也安了心,捡着幼年的趣事说了几件。
“月娘她从小就生的好看,性子也要强。当年家里都穷,我们两便绣些小玩意、做些小点心出去卖贴补家用。我也是靠着几样点心赚了些小钱,慢慢盘了个铺子。”
苏姝听着桃红这段经历,直呼好家伙。
她比起人家就是多了个系统的金手指。人家可是实打实的古代事业型女强人,靠自己一双手赚到了第一桶金,开了这么大的酒楼。
桃红和月娘长大了也是走了两条完全不同的路。
月娘早早与青梅竹马的哥哥私定终身,桃红则是没有嫁人,独自一人经营铺子。不同的生活方式令两人渐行渐远,年少的手帕交也慢慢淡了。
再后来,桃红听说月娘嫁人有了身孕。当时她初初在云州站稳脚跟,问月娘要不要过来帮忙。月娘回信说是给一户富贵人家做乳母去了。
之后,两人渐渐断了联系。
最后她听到的消息,便是月娘的死讯了。
回忆结束,小桃红有些怅惘,而门外宋宜宁的心里登时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隔着门缝深深看了一眼苏姝,转身离开。
悄无声息,就好像他从没来过。
苏姝见宋宜宁走了,便也拍了拍手起身。
走之前,苏姝回头说了一句,“姑姑,本宫觉得你如今这样很好。有自己经营的生意,活的潇洒。你那个手帕交,我听着有些傻了,为了男人甘愿受苦。有时候活着还是恣意些,你说是吧。”
桃红点头应是。
她垂眸敛下思绪,如今月娘已死,就算她有怀疑能有什么用。混淆皇室血脉的罪名,她可不能去掺和。
“点心好了后,本宫再过来尝尝。”苏姝出声告辞,想了想又道,“若是合本宫口味,回头给你题个字,亦可作为店里招牌。”
桃红面上一喜,真心诚意地朝苏姝跪下谢恩。
苏姝从厨房路过院子,见桃红带来的两个男孩子还在那,小脸被日头晒的红扑扑,见到她都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苏姝脚步一顿,到底是不敢再去招惹。
她目不斜视地路过院子,倒是意外地听到三个狗东西的好感值又涨了回来。
陆宗林去观音禅寺还没回来,所以她现在还倒欠20分。
嘶。
苏姝隔着窗棱扫过屋内的三个男人,旋即泰然自若地收回视线,推门进屋。
“账本查的如何了?”她问。
裴玠将手下的宣纸展开,脸上是稳操胜券的笃定。
苏姝扫了一眼那密密麻麻的繁体字,只觉得头疼了。
“你直接告诉我结果。”苏姝目光移到裴玠脸上,“算账此道你若自称第二,没人敢说第一,你得出的结果肯定是最准确的。”
裴玠被苏姝这两句彩虹屁一夸,眉眼间盈满了不值钱的笑意。
宋宜宁冷眼看去,嘴角撇出一抹讥讽弧度。
裴玠清了清嗓子,“多亏你要求他们一天之内就要交上账本,时间仓促他们来不及把所有的疏漏都补上。随意看看便找出了不少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