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宗林单腿朝着苏姝跪下。
“陆某誓死效忠长公主殿下。愿为您的马前卒、手中剑,匡扶大凰正统。”
宋宜宁见陆宗林毫不犹豫地跪下效忠,心头疑惑更甚。
以陆宗林的性子,断不会如此轻易地许诺,难道他是为了赌一把苏姝上位后,可以为他陆家平反?
宋宜宁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一个理由了。
苏姝眸色黑沉沉地压过来,陆宗林只觉得肩头力逾万斤,沉甸甸的大山压得他直不起腰来。
他从血海尸山里走来,从未有过怕的物事。
如今却是第一遭生出一丝忧惧,他生怕从苏姝嘴里听到拒绝。
他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是内疚在作祟?还是因为得知她竟是真龙血脉,那有朝一日继承大宝,后宫必不会只有宋宜宁一人。是以,他心里那头欲望的凶兽在蠢蠢欲动?
比起陆宗林的忐忑,苏姝只冷淡地回了一个嗯字。
陆宗林倏然抬起头来,却见苏姝转头对宋宜宁嘱咐道,“如何用人想必你比我清楚。白昊一派,凡是作恶多端的,杀之。”
“你这是要将大凰朝堂大换血。”宋宜宁笑意晏晏,“如今你只有真龙血脉这一条优势,若是要坐稳那个位置,还是徐徐图之为好。”
“我等不及了。”苏姝的视线掠过宋宜宁,看向天际,“我想回家。”
宋宜宁怔怔地看着苏姝,只觉得她下一秒就要变成一只蝴蝶飞走。
他伸手欲抓苏姝的袖子,苏姝已然转过头来,像是故意说给他安心似的,“夫君,我要回家,回真正属于咱俩的家。”
宋宜宁心头一动,“好,我带你回家。”
宋宜宁牵着苏姝上了马车,从带来的行囊里翻出一条干净的裙子递过去,“换件衣服?”
苏姝没有去接,闭眼作假寐状,“回去再说。”
马车一路驶出林子,陆宗林接替了暗卫的驾车一职,好像能在与苏姝一墙之隔的地方默默守着,尽力作弥补已是他的幸运。
与此同时,在驿站养伤的裴玠,才从阿恒处得知长公主失踪的消息。
阿恒一边给裴玠递药,一边幸灾乐祸地哂笑。
“主子,那个长公主果然恶有恶报,我方才听安平说,她和陆宗林进河底探查,失去了踪迹。要我说,最好是死在里头才好。”
裴玠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他眼前一阵发黑,从齿缝里挤出一句问话。
“你说什么?”
阿恒奇怪地看了一眼裴玠,重复道,“长公主在河底失踪快一夜了。想来已经死透了。”
裴玠胸口剧烈起伏,朝着阿恒当胸一脚。
“往后,你不再是我裴府人。你自去领一百两银子,算是全了我们这些年的主仆情分。”
阿恒猛然抬眸,惊呼出声,“主子,何故如此!”
裴如安牵着小雪从外头进屋,就听到裴玠发了这场大火。
裴如安连忙上前,“大哥,怎么了这是?阿恒刚把我和小雪接来,还未休息便立即到你跟前来伺候。没有功劳还有苦劳。”
小雪扯了扯裴如安的袖子,指向裴玠心口。
“大哥哥那里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