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里,裴玠独自坐在院内,对月独酌。
见宋宜宁抱着苏姝经过,他斟酒的动作一顿,冷冷瞥过去。
“你竟会做这般偷香窃玉之事。”
宋宜宁毫不相让,“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呵,说这话你也不臊得慌。”裴玠朝宋宜宁遥敬一杯水酒,“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待她登上高位,身边群狼环伺,觊觎她的可不止我一人。这个凤君之位,且看你能不能坐得住。”
“不劳你操心。”宋宜宁眸中闪过一抹厉色,加快脚步。
裴玠手中用力,酒杯应声而裂。
他枯坐了一会,起身回屋点起油灯,继续未完成的赚钱方案。
在苏姝给他提的点子基础上,他又考虑了一些可操作性更强的项目。必须要在苏姝登顶之前,将裴氏商行开遍大凰,天下尽知!
——
东方既白。
苏姝是被一阵热意给叫醒的。
如今这个天气,只要太阳一出来,那便是温度飙升,更遑论身边还有一个源源不断的火炉不停散发热气。
苏姝睁眼的一瞬,便看到了身侧的宋宜宁。
她怔忪几秒,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宋宜宁的榻上。
苏姝醒后不多时,宋宜宁便也睁开了眼睛,一双眸子灿若朝阳。
“睡得好吗?”
苏姝的心不受控制地在宋宜宁这个笑容里怦怦跳了起来,转瞬却是被她硬生生压下。
“还行。”苏姝别开视线,坐起身,“我们收拾收拾,回云州。”
宋宜宁眸底暗色再起,他一把扣住苏姝的手腕,猛地将她压在身下。
“姝儿,你这两日不对劲。不能因为老陆一个人犯了错,便迁怒于其他人。”
苏姝几不可见地扯了扯嘴角,掰开宋宜宁的腕子,一字一句道,“我再不逼着自己做一些事情,大概会疯掉。所以这事能不能不要再提了?”
宋宜宁眼眸中闪过一抹如有实质的痛楚。
他恨不得掐死那日同意苏姝下水的自己,如果没有这一念之差,就不会有后面那些事情。
半晌后,他艰涩道,“以后,我不会让他出现在你面前。此生不复相见。”
苏姝嗤笑一声,她不仅得见他,还得继续攻略他。
这该死的任务!
宋宜宁见苏姝面色有异,不再多言,沉默起身洗漱。
一行人用过早饭,便启程回云州。
徐文彬茫然地跟在后头,看着苏姝车撵旁平分秋色的两位郎君,再度陷入迷之沉默。
而云州城里的王洪波等人,也终于收到了消息。原来长公主没有乖乖待在城中驿站,而是去了城外。
王洪波与几个心腹商量片刻,憨厚的脸上涌起杀意。
“既然长公主不走阳关道,那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派人截杀,务必斩草除根。就说是云州疫病下百姓们没有活路,落草为寇,误杀了长公主。”
幕僚在旁恭维,“还是大人深谋远虑,如此,亦可借此事再次请旨让陛下拨一笔赈灾款。”
“拨个屁!”
王洪波朝着幕僚当胸一脚,“那位如今兜里干净的都摸不出两个子来。有这点功夫,还不如想想怎么多为自己谋条后路。那地方可是都淹了,若是事发,咱们都难逃一死!”
“等等,保不齐长公主就是为了那地方去的,到时候问清楚了再杀之不迟。”
王洪波以拳击掌,笑的一脸阴毒。
“对了,咱们这位公主可是人尽可夫的马蚤货,让兄弟们挨个尝尝金枝玉叶的滋味。看看与普通女子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