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宋宜宁说要慢慢将苏姝是长公主的事宣扬出去,苏姝还未大张旗鼓地着手来做,正好就这个机会,把此事安排给徐文彬。
徐文彬这一嗓子嚎下去,排队的百姓们霎时窃窃私语起来。
苏姝面色不变,还是按往常让药童给他们取号叫号。
在地上撒泼的老太立马爬了起来,灰溜溜地排到了队伍最后。
有个年轻的娘子讥笑道,“大娘倒是心大,也不怕长公主怪罪下来治你个大不敬。”
老太太抹了抹脑门上的汗,嘿嘿笑了两声。
“长公主不嫌弃咱们这些贱民,亲自给大家伙看诊。老太婆怎么着也得摸摸公主的手,沾沾活菩萨的福气。”
周围的人不由都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苏姝按着自己的节奏给众人治病,大多数百姓都是感念她的恩德,可那个老太又出了幺蛾子。她在人群中不断煽风点火,“天这么热,既然是长公主,肯定是有钱的呀,也不给我们这些百姓整点避暑的绿豆汤。”
因着读心术,苏姝在人多的地方就仿佛置身在大型演唱会现场,被各种嗡嗡的声音吵得心烦,所以她神色越发不愉。这下又被那老太说成了长公主会看什么病,不会是在装样子吧。
有个拎得清的年轻男子见这老太越说越过分,担心传言中暴虐的长公主一气之下把他们都杀了,连忙找到徐文彬,把老太作妖的事一股脑倒了出来。
徐文彬很是无语,长公主刚暗示要让他当县丞教化民众,这老太太立马就给他扯后腿来了。这些老头老太平时没什么事干,成天就爱说三道四,东家长西家短的。如今都敢编排到长公主头上了,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徐文彬立即走到队伍那边。
他也没干别的,只在那大声背诵大凰律例,说是不敬皇室的将施以仗刑,严重的还可拔舌处死。
末了,人家还一本正经地说起了佛经:“人造十恶,口业最重。造的口业使别人受损越大,你的果报就越重。”
老太往边上躲,徐文彬就跟着走过去,他就跟个人形复读机似的,不停地唠叨。
老太多走了几步,便被日头晒的有些头晕,当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嘴里不住地哎呦起来。
徐文彬一本正经地朝围观的众人摊了摊手:“大家伙看,果报已经来了。所以咱们平时都要克己复礼,才能天下归仁。”
围观的百姓很震惊,这就很难说啊,这老太明明是被徐大人你撵着跑摔了,咋就是果报来了。
苏姝看完手头这个病人,便起身伸了个懒腰。
她走出门,添了一句话。
“嗯,没道理都当面说本宫不是了,本宫还上赶着给你们治病。今日心情不好,看诊结束。这老太全族,本宫概不收治。”
苏姝睥睨扫过堂下众人。
“本宫并非什么活菩萨。给你们治病是因为诸位是我大凰子民,但你们该清楚,自己造的孽自己担着。此后若再有诸如此类的腌臜事闹到本宫面前,本宫即刻回宫,永不踏足云州,云州籍学子十年不得入上京做官。诸位自求多福。”
苏姝说完,一甩袖子径直离开。
身后,未轮到看诊的诸人登时对那惹事的老太指指点点,斥责她不该拖累其他人,断了云州文脉。
那老太因口业造就的果报,才是真正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