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宜年来了后,径直坐到苏姝另一边,旁若无人地拉过苏姝的手在掌中把玩。
“陛下,有一事容禀。我们这次回来,把诺木伦一并带了回来。如今他关押在天牢里,还待你下令给个最终的处置方式。”
见宋宜年提到正事,裴玠咽下了要反驳他方才那句拆台之语的话头。
苏姝想到诺木伦那邪性的容貌,不由暗自咽了一口口水,她总觉得宋宜年这个问题有坑,要是回答不对又得引发“一场血案”。
“你不是说把人的腿打断了?你们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不用问我。”苏姝斟酌了几秒,笃定回道,“话说王洪波等人还等着秋后问斩吧,你们关押诺木伦的地方注意别和那帮蛀虫关在一起,防止双方勾连又搞点事出来。”
宋宜年默默端详着苏姝的表情,见她一片云淡风轻的样子不似作伪。
裴玠摆手让外头的内侍送上一早就温着的滋补药膳,舀了一勺汤送到苏姝嘴边。
“别提这些扫兴玩意,先吃点东西。”
苏姝张嘴喝了那勺汤,宋宜年紧接着递过来一筷子碧绿的菘菜叶子。
“吃点菜。”
苏姝看着那绿到发亮的颜色,总觉得宋宜年是在暗示什么。
她清了清嗓子,“你们都消停会,我自己可以吃。”
见苏姝吃瘪,宋宜年和裴玠嘴角都不由扯了扯,两人的余光对视一眼,也各自用起饭食。
这一顿早午饭吃完,日头已经升到了正中。
苏姝想到裴玠说还有成堆的奏折要批,不免生出了几分怅惘,还是当咸鱼好啊,吃饱饭就能睡了,而不是要撑着上下打架的眼皮去改奏折。
这股子怨气在看到奏折里八成都是废话和彩虹屁后,升到了顶点。
苏姝捏了捏胀痛的额角,问裴玠:“这些奏折一向如此吗?有什么意义?”
裴玠摊了摊手,“从宋宜宁的记忆里看,确实如此,这还是他整顿朝堂后的效果,不然通篇都是车轱辘话。”
“有没有可能,我们规定下公文格式。以后让他们列干条,一二三四是什么,用最简洁的语言说清楚。”
苏姝拿过一旁的毛笔,写了个示范,调侃道,“年底再让大臣们搞个ppt汇报。”
裴玠上前取走苏姝手里的毛笔,在她写的范例上画了个圈。
“我觉得此法甚好。”
他话头一顿,又道,“我觉得大凰的学堂课程也得变变,写那些劳什子的酸豆腐块文章有什么用,该弄点鸡兔同笼、和倍问题差倍问题之类的奥数题给孩子们学学,锻炼锻炼思维能力。”
“啊哈?”苏姝傻了,“你去了我那个世界没多久吧,怎么连这些都知道了?”
说到这个话题,裴玠就是一脸怨念。
“还不是怪宋宜宁那个大坑货,说是让我们共同开发脑能,逼着我们三个做算术题,还要学番邦话,说要是想在那个龙氏家族站稳脚跟,起码得学会八国语言。他就是个神经病吧。”
苏姝听完裴玠的碎碎念,只觉得上学时期被数学老师支配的恐惧又来了。
宋宜年插了一句嘴,“这一点我站裴玠。大哥他自己脑子好使,就老嫌我们笨。陆宗林搞不明白鸡兔同笼,还被大哥一顿数落。”
苏姝一想陆宗林被逼着学奥数题那个画面,就觉得浑身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