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猫自然是不会说话的。
但它好像能听懂,闻言只是身体往上凑了凑,露出脖颈下面的小袋子。
小袋子其实也不小。
类似一个肚兜,戴上脖颈以后从两条前腿之间延伸至腹下,最后系到后腰上,小袋子就紧贴在腹下了,很隐蔽。
那人熟练的解下袋子。
“哟,这次丰富多了。”
有药片,有糖块,还有很薄的肉脯,里面竟还有一种不常见的粉沫。
那人闻了闻,惊喜道:“鸡蛋?磨成粉了的?你那个主人可真有本事啊,当年若有这些东西,能少死多少人呀,我的脚指说不定也能保住哩。”
他看了看左脚,那里的五根脚趾齐根而断,那是他用刺刀亲自剁掉的。
在冰天雪地里被冻死了神经和皮肉,春天开始腐烂,不切掉腿就没了。
搞得他后来走路都得柱手杖。
“喵——”那猫轻轻叫了一声,伸脑袋拱了拱那小布袋。
“当然要还给你,不过你别急嘛。”
“喵——”
猫又叫了一声,还伸爪扒拉了一下袋子。
“还有东西?没了呀……”
到底是经历过血火斗争的人,借着囚室外走廊里昏黄的灯光,那人把袋子拿到眼前去看,马上就发现了问题。
“有字?!”
那人浑身战栗,颤抖着手要把布袋翻过来,几次都没有成功,他意识到自己是过于激动了,强自镇定了一会儿,才又开始翻那袋子,这次终于成功了。
【事涉金卯,很难独善,避重就轻,或跃在渊,十年雪冷,自保为善,梅遇有缘,不惧冬寒……终有春天。】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那人激动不已,久久不能自抑。
“可我郝似冰,怎会因一己之私罔顾做人准则,无中生有呢,也罢,梅儿无恙,我已无忧,其它顺其自然吧。”
那人平息过后,飞快的把不多的东西吃尽,仔细检查身上周边,见无异常,重又把那小布袋原样绑好。
“小猫啊,你若能听懂我言,告诉你家主人,不要再涉险做这样事了,我会努力保留有用之身,以待春暖。”
“喵——”
那猫轻轻一纵,扒住气窗一闪而逝,房间里重又归于平静,细听会发现有人轻轻呢喃,“十年……需要十年吗……”
周文家里来了一位客人。
来人自报姓名,自称沈一冰。
他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来你这里看看,没其它事,曲姨说那个幼学园其实是你弄的,我很好奇,就过来瞧瞧。”
“我哪有那么大本事,是马叔和李区长、柳主任他们掌的总,我只不过是提供了个想法,做了点后勤工作。”
“你倒是挺谦虚的。那幼学园我去看了,收拾得不错,比省里那两个都好,他们哪儿简直就是个小学校,没有一点孩子味儿,幼学园就不同了,真真体现出了‘幼学’两个字的意思。”
沈一冰其实年龄不大。
看着也就和周文相差一两岁上下,但却比一般这个年龄的人成熟得多,说话举止都透着一股子大人味儿。
“你咋有兴趣去那里?”
“带我妹妹去应聘教师呗。”
“哦?应聘上了吗?”
“面试的那女的挺厉害,不过还是过关了,她跳舞好,很讨孩子喜欢。”
周文想他说的大概是周蓉。
“你们这样的家庭,去哪里不成,怎想着去那里?带孩子挺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