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还行’那些。”
“你咋知道?”
“我从小就知道。”
“真的?”
“真的,不骗你。”
“我不信。”
“你喜欢他。”
“我没有!你要死了,乱说。”郑娟极力否认,红着脸反驳,接着倒打一耙道:“我还说你也喜欢他呢。”
“你说了‘也’。”
郑娟一愣,“你平常不这样呀。”
沈瑶道:“我就是告诉你,我能分辨真假话,天生的本事,我哥都瞒不住我的,要不要再试试?”
“我才不试呢。”
周文发现,他又犯了个错误。
想要远离女孩子,教什么不行非要教人家做香珠,满吉春城找,有几个男的会这个?别人不会他会,还是讨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如此之特别,不是明摆着在招蜂引蝶的嘛。
她们的所谓喜欢,或许就在于他的“特别”,他身上不同于这个时代的特征太多了,想不引人注目都不成。
而这些,与性格贴合,真正的喜欢应该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虽然很容易往下发展,真生活在一起也就未必了。
看来,得想点辙了。
既然回来了,很多地方都是要去拜望一下的,光字片王主任、河字片柳主任、共乐区李区长,酱油厂耿厂长,包括老马和曲法官家里,都是要去看望一下的,虽然他们夫妻俩靠边站了,但人情往来不是捧高踩低,自然不能看人下菜,也失去了意义。
等一圈儿转完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月底,吉春最美的六月份到了。
树绿花红,蜂悦蝶喜,连流浪的猫狗和讨饭的人都会感觉好点儿,还在农村做下乡实践的周秉昆却并不觉得。
因为该收麦了。
虽然收完麦子他就可以结束实践正式返城,但割麦子实在不是一个好活。
天气热是一,但还算可以克服。
因为吉春在祖国的最北方,天热并不是真的热,比起南方还是要好些的,至少躲在树荫下,还是有凉快感觉的,
至少比起南方没处躲没处藏的闷热,感觉要好得太多了。
尽管如此,大太阳下面威力还是很大的。
所以,最难受的是割麦。
此时没有收割机,农村还是人工收割。数百成千次的弯腰重复一个动作,一天下来,累的腰都要直不起来了,晚上躺下去,感觉自己就是个跷跷板。
还有那麦芒割得胳膊上血痕一道一道的,浸了汗液后,那滋味,跟受了鞭刑以后,泼盐水的感觉差不了多少。
第一天,秉昆的脸就被晒得黑红,几天下来,胳膊上就晒脱了一层皮。
但再难受也得干下去。
这天,秉昆割几垄麦子到快到到头的时候,忽听地头有人叫他,直腰捶背的望过去,模糊望见地头有人摆手。
“什么事呀?我快割完了。”
“城里有人过来看你,他说不急,让你割完再过来。”
那就割完。
秉昆也懒得再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