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事哪里是嫔妾一人说了算,皇上已经许久没来嫔妾宫中了。”
“不过嫔妾如今有云和,也不奢求旁的,只求个平安顺遂。”
安陵容一脸轻松的说着,可两人都从她眼中看到几分无奈。
安陵容样貌本就不算出众,一张小家碧玉的脸,在一众嫔妃里算不上惊艳。
加上柔则一群人在皇上身边争宠,更是将她压的死死的。
还因为安陵容与沈眉庄走的近,总是被人认为与甄嬛一伙儿的,从进宫就受了不少刁难。
可这些陵容从来没对她抱怨过,沈眉庄也知道她心的苦,渐渐心疼她的境况。
甄嬛出宫后,两人在后宫相互扶持,也算是熬过来了。
没想到甄嬛回宫后,她们又被针对。
安陵容看着两人望着自己的眼神带着怜悯,当即摆摆手笑道。
“你们怎么这样看着我。”
“我真没事,有云和就够了。”
“这不是还有你们在,我可怕疼呢!”
见她故作轻松,宜修与沈眉庄两人收回视线。
宜修看着襁褓里的孩子,眸色柔和。
“皇上已经让人去给太后报喜了,想必太后知道你生了皇子,一定替你高兴。”
提到太后,沈眉庄的脸上露出笑意。
这些年太后对她还算宽厚,在后宫也护着她。
也正是因为太后与皇后的庇护,在甄嬛离宫后,柔则她们才没敢对她下手。
虽然太后偶尔会偏向皇帝,可是在沈眉庄心里太后也算是自己半个亲人。
宜修见她微微低着头,便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
“还有一件好事要告诉你。”
“你母亲已经到京城了,本想着这两日把她接进宫来,让你们母女团聚。”
“只是你突然生产,这事就被搁置了。”
“不过你放心,本宫已经让人出宫,告知你母亲这个好消息了。”
“等明日,就把她接进宫来。”
听到这话,沈眉庄抱着小阿哥,猛地抬头看向宜修,似是不敢相信。
直到一旁的安陵容跟着点头,确认无误,沈眉庄顿时红了眼眶。
离家这么多年,如今相逢就在眼前,她心里如何能不激动。
要不是刚生产身子虚弱,定要跪在宜修跟前好好谢谢她。
瞧着她这般激动,宜修与安陵容都是笑着。
“好了,你刚生产完,需要好好休息。”
“可别到时候让你母亲看见,还以为在后宫过得不好呢!”
两人的宽慰,让沈眉庄心中一暖。
而此时,剪秋从外面走进来,脸色带着几分难看。
几人瞧见她这副模样,还以为是沈母出了什么事。
“奴婢刚才从咱们宫里过来,路上遇到永寿宫的人拖着麻袋,就多嘴问了一句。”
“没想到菀贵妃醒了之后,就要处置斐雯。”
听到不是沈母的消息,沈眉庄低着头哄着怀里的孩子。
安陵容与宜修却是多了几分好奇。
这一醒过来就要处置斐雯,未免太过心急了些。
甚至有几分做贼心虚的意味。
宜修看向剪秋问道。
“她是如何处置的?”
剪秋看着几人,似有些说不出口。
“奴婢跟上去在,在外面听了一会儿,原来斐雯在慎刑司就被人灌了哑药,已经不能说话了。”
“只是奴婢也没想到,菀贵妃竟然对斐雯施以猫刑。”
“拖出来的时候,那一路的血迹,奴婢都不忍细看。”
听到猫刑,宜修面色微变。
柔则这次倒真是踩在了甄嬛的痛处上。
沈眉庄与安陵容却有些不明所以,见状,宜修便让剪秋解释一番。
不过三两句,两人也都明白过来,脸上纷纷露出惊恐之色。
她们都没想到,甄嬛的手段竟然这般残忍。
那斐雯虽不该背主,大可以打死,或者丢到慎刑司自生自灭。
可她却选择这般惨烈的方式,就是为了杀鸡儆猴,敲山震虎。
沈眉庄心中一阵翻腾,她没想到从前淳善的人,会变成这副模样。
还有当初去冷宫送余莺儿和年世兰。
沈眉庄恍然明白过来,她不是突然变成这副模样的,她一直都是如此。
只不过从前自己与她交好,所以有些事情选择看不见。
可如今撕开那一层假面,她无法正视这般惨烈的真相。
两人都差点恶心吐了,宜修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抬手制止了剪秋的话。
“罢了,当初是本宫把人送回去的。”
“让人给她一个了断吧,免得继续挣扎。”
与其活着饱受折磨,还不如给她一个痛快。
听闻这件事情,众人也都没了心思。
宜修对沈眉庄嘱咐几句,转身便要回宫。
路上,宜修转头对着剪秋说道。
“在公主身边多派几个人,这次柔则损失了一个祺贵人,定不会善罢甘休。”
剪秋应下,却似有不信。
“如今她没了协理六宫之权,怎么敢对公主下手。”
“就不怕皇上太后发怒?”
深知柔则的心思的宜修冷冷一笑。
“若是她真的害怕,就不会对沈眉庄动手了。”
“这些年后宫里,她动的手脚还少了吗?”
欣贵人当年小产,曹琴默当初的难产,安知没有她在背后的动心思。
自从年世兰被逼死后,她自觉最大的敌人已经不在,也不甘心潜藏幕后,这才逐渐露出马脚。
剪秋闻言,脸色严肃,当即表示一定会护住公主周全。
一行人走到一半,却听到不远处的宫殿里,传来阵阵嘶吼声。
宜修微微皱眉。
“是何人在喊叫?”
“回娘娘,是祺贵人。”
“皇上将她打入冷宫,她心里依旧不服,在冷宫里大骂菀贵妃,好在冷宫偏僻,不然就她这一刻不歇的架势,嫔妃们可有的受了。”
听到是她,宜修心思微变,转而说道。
“咱们就去看看她吧!”
见自家娘娘要去冷宫,剪秋忙阻拦。
“那冷宫阴冷偏僻,娘娘千金之体,还是避一避的好。”
“更何况祺贵人现在情绪激动,万一伤了娘娘,奴婢们万死难辞其咎。”
被剪秋拦着,宜修知道她是担心自己。
不过她就是想看看祺贵人现在落魄的模样。
更想当面问她,跟着柔则,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若是能从祺贵人嘴里套出有用的消息,想必柔则会很高兴。
正说着,天上下起雨来,宜修也不得不先回去。
想着等过两日再去看看她。
一场大雨倾盆而下,将永寿宫台阶上的血迹冲刷的一干二净。
宫里好像再次恢复平静,却无人知道平静下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