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控制不住的落下,身上突然泛起熟悉的痒意,指尖落在双臂反复的抓挠,手臂由起初的几道泛红的抓痕而渐渐的出了血。
血液的凉意却没有让他有丝毫的缓解,反倒像是鼓励一般,让他加重了力度,直到双手染满了鲜血,黛蓝色的衣料被渗透,他才收了手。
时怀缩在破庙的阴暗处,青丝散落在他肩头,也有不少的青丝沾了血,亦或者被泪水粘在了他的脸上。
“为什么为什么……”
疑问的话语从他的嘴里吐出,哪怕这三个字他在这两万年里每日都会问上千百遍,都无任何的解惑与回应。
都死了,所有人都死了,都被那场突如其来的天火带走,仅剩他一人。
“为什么是我……”时怀双手抱胸,头不自觉的往墙上撞去,眼泪也如同水流一般不停的滑落。
唯有伤害自己的行为才能让他保持仅剩不多的思绪,才能让他想起自己如今已是执明神君,尚且不能死去,至少不能这般不管不顾的死去。
一股黑气从他的袖中冒出,缓缓地飘到他的耳边,正准备悄无声息的钻进去时,一道脚步声突然在这寂静的地方响起。
时怀回过神,连忙跳上了房梁。
一个身影在庙宇外钻了进来,只见那人神色匆匆,却在见到庙宇中的神像时变得急切,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他整个人就跪倒在了神像前。
砰砰砰——
清脆的磕头声在这已破废的庙宇中格外清晰,直到十个响头磕完,这人才抬起头,满眼皆是真诚。
时怀只听他对这玄武神像开口:“玄武大神,求求您显灵救救我的孩儿吧,再这样下去我的孩儿会死的,求求您显灵,救救我的孩儿!”
虽说时怀如今思绪再怎么不稳,但他也知若是孩子出了什么事情,身为爹娘第一个去寻的应当是大夫,但跑来拜神是什么传统?
时怀的目光落在此人的衣着上,这庙宇的叮破了一个大洞,正好是神像与这人所跪拜的地方,因此一眼便能看清这人的衣着。
一身布衣,有些地方甚至是用其他麻布所缝合上的,头发则是随便用布条绑了起来,发间甚至还能看到一些杂草,整个人都灰头土脸的,面上的神色到不像是骗人。
好在时怀曾学过一些医术,否则他还真没法子救这人的孩子,看这人的模样也知只是普通的村民,而村民有些岁卉还真请不起大夫,只能将一切交给奇迹。
时怀从房梁上跳下,站在黑暗中将自己整理一番,显得不那么吓人才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可是有人病了?在下曾学过一点医术,若是不嫌弃,在下可为贵公子看病。”
又磕了几个头的大汉在听到时怀的声音时,连忙看了过去,在见到时怀有些狼狈的模样时,心中难免受了点惊吓。
但还是对时怀口中的看病更为在意,他伸手在眼角抹了一把,也是这时时怀才发觉这人竟是哭了。
正准备再说几句时,这位大汉却已开了口:“谢谢小哥谢谢小哥肯救我的孩儿,只要能救她,就算让我当牛做马我也愿意!”
时怀倒是被他这话吓了一跳,连忙开口:“当……当牛做马倒也不必,不妨大哥您先带我去看看您的孩子,在下先看了他的病情才知应当如何治病,病可拖不得。”
“好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