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菩萨吗——

它，是神明吗？

视线盯上观音像双眼的瞬间，十五岁的邱水问出了内心的问题。

他看着观音像的样子，忽然咧嘴一笑，摸出了藏在口袋里的小刀，捋起自己的袖子，在原本密密麻麻的细小伤口上，用力划开了一道大的伤口。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看见饭还没好，徐凤和邱永强在自己房间里，邱风还没放学，便捂着伤口起身，走到了餐桌前。

菜已经摆上桌了，四菜一汤，很丰盛。有邱水最喜欢的糖醋排骨、手撕包菜，还有邱风爱吃的青椒炒鸡和白灼河虾，汤是西红柿蛋汤。徐凤的厨艺确实了得，家常菜烧得个顶个的美味，但她也确实有城府。这些丰盛的菜，以往是不会同时出现在桌子上的——

因为她要用邱水都喜欢的菜，来逼邱水低头，让一个初中生认错的方法有无数种。

但这一次，邱水只是笑着抬起了手，让自己的血一滴一滴，滴在每一道菜里，他用力地挤着伤口，好像要把血都榨出来一样。好一会儿后，他拿了根筷子，小心翼翼地翻拌了几下。确保看不出来后，他满意地将袖子放下，返回到了观音像前，直直地跪了下去。

诸天神佛，若你们当真存在，你们会看得见这里的罪恶吗？

邱水没有上桌，徐凤也铁了心不让他吃饭，还警告邱风别偷偷拿饭给邱水。

邱水没有动静，他只是跪在那边，听着餐桌上传来的说话声以及吃饭声，嘴角缓缓勾起。

你看见了吗？

观音菩萨，你看见了吗——

他们，是在吸我的血。

他们，是恶魔。

那么，坐在这里的你，又是什么呢？

血顺着邱水的胳膊滴下来，很快就淌到了地板上，供台上的观音像不悲不喜，将一切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