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一刀就砍向傲慢的右臂。

镰刀斩下，只消一秒，傲慢就会交代在这里，失去了恶魔文书，他在地狱还能有什么地位？这种更加可怕的生死之间，傲慢终于生出了恐惧之心，他绝望地嘶吼道：“得到了我的文书，他也没有办法复活！”

黑无常的动作停了下来，镰刀重新化为无常锁，死死地捆缚住傲慢的双臂。黑无常的脸色阴冷下来，深呼吸几下，冷冷说道：“说清楚，否则，西方从今天开始就不会有名为‘傲慢’的管理者了。”

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杀死对方的重要人物。

“老黑？你到底？”白无常也跟上来，瞟了一眼在身后重新化为影子的……第二任傲慢？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一切都太过惊奇了。

黑无常沉默了半晌，叹息一声：“我全都想起来了，25年前，25年后，判官大人与我所作的交易。现在，我只是来履行当年的约定。”

眼看对面的人冷静下来，傲慢也松了口气，但也只能苦笑：“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就算得到了我的恶魔文书，他已经身化为你的影子了。不管是作为黑无常的你，还是活人的你，都无法与他分离，他也就无法融合恶魔文书。”

他已经猜到，为什么恶魔会融于一个活人的影子，造化弄人，世间情感，实在可怖。只是傲慢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一直在某人布下的局中，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控之下，如今这个局面，或许早已经是定数了。他看向脸色难看的黑无常，深吸一口气，忽然语气一变，似有一种诡异的蛊惑力——

“你爱他，对吧？要复活他，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你不再是你，就可以了。”

黑无常一怔。

傲慢放缓了语调，苍白的脸上又浮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只要你舍弃无常之位，再入轮回，影子就失去了依附的对象，他……”

充满蛊惑性质的话还未说完，黑无常就已经面无表情地收紧了手中的无常锁，冷笑道：“在我东方地界，你也敢蛊惑无常？”

傲慢发出一声惨叫，无常之锁，对死者伤害太大了，他的气息一时萎靡下去，源自灵魂的痛苦，傲慢眼中闪过一丝恨意，身体倒在地上，却没有再说话。

“老黑，不对劲。”白无常眉头一挑，他忽然觉得，周遭似乎有什么发生了变化。黑无常没有来得及反应，忽然脸色一变，猛然抬头，却见教堂之顶，忽然有一团鬼气爆发开来。翻腾的鬼气中，一张张怨毒的人脸浮现出来，有老人，有小孩，有男人，有女人，他们随着鬼气的翻涌发出尖锐的嘶鸣。下一刻，礼拜堂的环境变了，原本的祭坛上燃烧起熊熊烈火，建筑化为了山壁，恍惚间，似乎有无数黑影环绕着烈火起舞。

这里，是地狱。

“和你所爱之人，和我一起埋葬在这座教堂吧！”

傲慢猛一抬头，面色狰狞，口牙喷血，他已经解开了自己对诅咒教堂的支配权。现在，这座教堂所积累的全部诅咒，将全部爆发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