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苏起身想要让她出去,嬴琅听了这段话脸色骤变,抬手将她拦住,只厉声询问素宜:“你再仔细说说。”
素宜也是个口齿伶俐的,她知道暗卫们应当已经将昨日的事情都禀告过,不过那些个人,只知道何太太要进去搜查被阻拦,却不曾清楚前因后果。
“我们姑娘不是太太亲出,自小就备受冷待,骗了姑娘生母服毒,嫁祸林姨娘,姑娘知道了真相找太太质问,也被她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算计百出,防不胜防。”
“下毒、纵火,皆因我们院里守卫森严失败了,天杀的,那毒妇昨日竟然想出要坏姑娘闺誉这种下三滥的招数,让外头一个流氓偷溜进来,幸得几位暗卫出手相助,捉住了他严刑拷打,这才知晓她的算计,如若不然,姑娘恐怕就含冤而死了!”
她说完,重重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声泪俱下请求:“殿下,若您怜惜,就不要再同姑娘置气,侯爷只忙着朝堂政务,我们姑娘孤苦无依,还得罪了皇后和崔氏,如今她的倚靠,只能是您了。”
虽然她不懂,嬴琅和越苏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叫二人心生结结,嬴琅也好几日不曾来了。
但她知道,如果越苏没有未来太子妃的身份,绝对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处置。
嬴琅攥紧了拳头,他倒不知,何太太昨日的好戏竟然这么惊险,要是没有提前防备......
“素宜,外面的鸟儿叫了,你先去喂些水。”越苏吩咐道。
见她眼中冰冷之色,素宜知道,自己这番告状,逆了她心意,已叫她动了怒气。
她只好点头顺从:“奴婢遵命。”
出去时,她还特意关上了内外房门,忧心忡忡看了一眼。
环青正伺候着这几只莺雀,见她出来便问:“素宜,里头不需要伺候了吗?”
“姑娘要同殿下说正事,你吩咐其他人,无事不得入院内。”
“哦......”环青点了点头。
没有了风声和鸟叫声,屋内静谧清凉,气氛沉重。
“殿下......”越苏主动说道,“素宜的心思,不过是想要借助殿下的力量为我所用,不过眼下我并不需要,所以殿下无需多虑。”
嬴琅握住她的手安抚,掌心是冰冷的,更叫他心疼:“昨日收到了祁嬷嬷求情的书信,本打算转交给你,不过今日,我已改变主意。”
越苏抬眸,似是不懂为何。
他玩弄着手中的茶杯,继续说道:“一个曾谋害过你生母的人,都能叫你轻易放过,若是你见了祁嬷嬷的信,难保不会放下成见接她回来颐养天年。”
越苏摇摇头:“不一样的......”
可是什么不一样,她一下子又很难说得清楚。
“不过祁嬷嬷的信,我确实不敢看。”
“越苏,我有时候觉得,你孤高自傲,是一件好事,正因如此,能够在所有的伤害中及时抽身。”嬴琅抚了抚她额间的碎发,“可是为何对我,却这么残忍。”
她放过伤害她的人,不是软弱,而是孤傲,这是素宜从未想过,也从未看透的。
嬴琅爱她的孤傲,爱她能轻易放手的洒脱,却发现,正因这样的性子,她总是能从情爱之中立刻清醒,绝不耽溺。
爱她之人,当真是痛苦。
“好了,此事你不必再理会,既然崔氏以下犯上,数罪并处,当受百数笞杖,由宫中宦官监刑。”